他们的父亲,磊落一生,却落在这个人的手里……
一个晃着燎血钩,一个手里的扇子已经丢出去过了,此刻盯上了他兄长腰间的铁扇。
“哦,你应当还要找一个人。”沈驰森然的目光看向乔明煦,试图将他脸上那副温润冷静的模样撕碎,“那个人啊,就别费心了。他比你们聪明多了,早知道跟着我。”
施青山,施青山是自己弃明投暗的?
众人面面相觑。在沈驰看不到的暗处,一张月面似的脸上听闻此言,闪过寒光。她身边,立着个金贵之人,一脸冰霜。
此时,水面上不知何时,已有数不清的木板漂浮而来,大有铺满整个水面之势!有人在乔明煦耳畔低语,他敛了神色,骤然起身,哗啦开了铁扇,向木板踩去,直指沈驰!
“孩子们,机关已解!前去拿下他来!”玄罗掌门金维生也得了消息,一声怒喝,“莫要犹豫!有罪与否,也要拿了人才能辨认!”
金维生这话好比军前战鼓,南虞的弟子本来就跟在掌门身后,这下冲的更厉害了。而玄罗弟子一听师父之言,便在慕容诚的带领下扑了过去。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这下子全出了鞘。寒光铁光,全在月色的照耀下折出杀光来。
没有须臾阵的阻挡,千军万马此刻并发!
顾惊涛却皱着眉。死的是岑举舟,齐清狂说这话倒也罢了,怎能轮得到他金维生说?这不是暗里质疑阿礼的清白吗?不过他暂时也顾不得吵嘴,一手提着坐山青,抽身赴上。
旁边绯烟的绯色闪过,汪吟吟与他对视一眼,他道:“吟吟,先务必护阿礼周全!”
“嗯!”
冯衡在前压阵,把解阵子的办法交给了黎星若——开关在他的岁华岛上。忙里忙慌,摇船出错,便是严崇如一手揽着她点水而去。情况紧急,黎左席也顾不得男女之间了。看着满江的船只,也怕有碍施展。她机灵的脑袋一转,想起了岛上闲人们做的木工手艺,有堆积成山的木板。这二人在一块儿办事倒是迅速,趁着沈驰挑衅众人,纠集了人手。
瓯江上如今漂着的,都是他们的手笔。
沈驰看着这千军万马的声势,竟不由地一笑,他轻巧地来到林礼身边,说:“殿下,您知道吗?上回见到这样大的声势,还是在宜年峰呢。”
沈驰闭目,思绪越过这十八年如同阴沟草虫般过活的日子,越过身上的血痕与伤疤,回到宜年峰,回到关外,回到沈家镇北军叱咤风云的沙场上,勾勒出自己少年时身为副将的风姿,勾勒出父亲傲岸的身形。
沈家是镇北的神,是大周最后一支忠良之将。
他凝神,大袖再次震动,一时间翻天覆地,力量浑浊,卷起浪涛!
向他而来的弟子们慢了脚步,却不知骇然的事情才刚刚开始——水下那钟型的巨石,又开始巍巍颤动,接着一具接着一具,疯狂破开水面!
“怎么可能!”严崇如臂膀环着的黎星若眸子一闪,“我分明关了它!”
严崇如脸色阴沉。
“难不成,难不成沈驰的修为已然到了这样的地步!”黎星若惊道,“可以随意驱策须臾阵?”
不少弟子被逼落了水,一时水花四溅。众人狼狈不已,衬的悬在高处的沈驰更是不可冒犯。
林礼近乎绝望的看着沈驰打造的囚笼,看着那些钟型巨石如同铜墙铁壁,一长一缩,便把人掀翻在水。她吃痛地眨了眨眼,又环伺一圈。
东面是一个,两个……而西面,三、四……
她心中默念,一时有了计较——大抵是这般!她看着手边提不起来的浮屠,心里默念着“四师叔莫怪”。
她只能再用一次锁关手了。
身子,太弱……她缓缓在身上的关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