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全因着勾结外敌、卖主求荣?又怎么配活?”
“殿下,陛下和娘娘,可都死在这家人的算计里啊。”沈驰一步步走近,“殿下无忧无虑惯了,我不行此计,殿下又如何能狠下心来?殿下如今手刃了仇敌,叫浮屠剑受洗,合该欢喜才是啊。”
林礼看着他越来越近的面孔,心中竟是害怕不已,不自觉后跌了一步,摔倒在地。这是上岛以来,便与她相谈甚欢的沈复洲吗?这是以君臣之礼跪她的沈驰吗?这是给自己亲切拥抱的舅舅吗?
在这惨淡的、吟着悲歌的月光里,林礼才真正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孔。惨白的月光将他高挺的鼻梁勾勒的不真实,那一副西域面貌里,藏着阴森与谋算,藏着狠毒与老辣。
“若是真恨毒了岑氏,取得也该是那岑时和岑月的性命。”她强稳着神,接着质问,“岑举舟不曾害过任何人,与前辈的恩怨无关,你非得把他搅进来做什么?”
“无关?”沈驰似是惊疑,“岑家卖主才有今日的荣宠,岑家的子孙又有哪一个是无辜的?又有哪一个是不该死的?”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林礼喘了口粗气,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沈驰念道:
“殿下,浮屠剑也叫您洗了,大周是时候,该复国了。”
疯了,这人疯了。
林礼闻此,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她早该想到的,沈复洲,沈复周啊!他早将前周的事情挂在嘴边,他何曾断过要复周的愿望?甚至将它明目张胆地化在自己的名字里!自上岛以来,沈驰对她的关切一一在她脑海中闪过,给她讲见闻,关心的她的修习,陪她看灯花,点拨她不必拘泥于一种剑道,让她狠下心来分割内力……
给这把剑取名浮屠。
她的思绪绕过话语和举止,亲切的,慈爱的,关怀的,叫她这样受用,以为是难得的缘分。原来从始至终都是处心积虑,每句话都经过盘算,为的就是将她骗上这条船来。
她眼里惊慌、难以置信、怒色交加,颤抖着开口:
“我早告诉过你,断断不可!”
“殿下在怕什么?殿下不用怕的。”沈驰一字一句地念道,“臣会护着殿下。殿下啊,陛下和娘娘是被尹家人逼死的啊,冰天雪地里,血溅的好高。殿下的外祖,臣的父亲,为大周肝脑涂地,在那尹济林的手里,落了个尸首异处的下场。臣,满身伤疤,受尽凌-辱,剔骨的疼痛换了面孔,隐姓埋名十余载……凡此种种,皆是拜他尹氏所赐,殿下难道不心疼吗?”
“尹家人,就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商贾,市井出身。”沈驰恨恨道,“哪配得上中政之尊?历朝历代,哪有这样的事情?”
沈驰已然是一副癫狂的做派了。林礼纵有千言万语,也一时噎在喉中,不知如何说起。
“陛下和娘娘保全殿下性命,殿下就这样安心的生活在敌人的国土上?”沈驰望着她,声音嘶哑,“这江山,先前是陛下的,往后应当是殿下的。又有何不可?怎么能落在尹氏的手里?”
“我父皇母妃,想的是我平淡一生……”林礼出声反驳,却又被沈驰截断:
“陛下不甘心啊,殿下。你若他朝回了中政城,宫里还有陛下留的东西。他不甘心哪——”沈驰蹲下身来,那张扭曲的脸凑近林礼,“殿下,只要您一句话,臣替您领兵,将这江山夺回来。”
“你,你哪有兵?”林礼错愕道。
沈驰落下一个深深的眼神,直起身来,掩着面,阴白的脸只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
他怒吼一声,周边气息霎时搅动,像是轰然炸开,那声势袭卷了四海岛周边的水域,一阵阵不该属于瓯江的惊涛拍案而起!
沈驰的大袖震动着,双目紧闭,而他的声音几经悠然:
“殿下,臣这就让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