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邪魔重燃一事来了?依锁钥阁的通天本事,先前就没听到半点风声吗?他这是质问冯衡为何拐弯抹角,借了阳泽帮的势来当尚方宝剑,不谈这假消息,先谈邪魔的事情,这是要个振臂一呼天下应的美名。
阳泽帮是九鼎的一支,收了锁钥阁的消息差点儿犯下大错。做掌门的,得跟冯衡讨这笔债。
听到这里,应千诺亦忍不住站起来,向冯衡拱一拱手,声音很是坚定:“冯老,锁钥阁一向以严谨著称。此次的消息,差点儿让本帮误伤了穿云的诸位,有负家父声名。方才听来,道义虽好,却不像锁钥阁要给个解释的模样!”
应千诺将头抬起来的时候,神色严峻。也是,阳泽帮被晾了半天了,林礼也起了疑。不过最叫她意外的还是应千诺——这才隔了几日,应千诺便从喜怒形于色蜕变的这样忍耐冷静,想来于守临劝谏不少,倒有了做少帮主的样子。林礼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挑了挑。
正巧了。严崇如和冯衡对了一眼。
此时,门外黎星若急急步入堂中,手中厚厚一册,引来众人目光——正是四海岛上的消息记录。
冯衡抬手,立刻有人抬上一张桌子,搁在阳泽帮众人之间。
“玉堂,你来翻。”他拂袖,缓缓移步桌前,招呼严玉堂将那日的记录从厚厚一本册子里翻出来。
严玉堂的手抖了抖,他料到如此,于是轻声应过,并不多话,神色如常,缓缓翻来。
在四周的众人自然被阳泽弟子挡着,但是一个个都拉长着脖子,只为看只言片语。围坐着的阳泽众人眼神直直,敛着息,好似生怕将这纸上墨迹吹化了。堂上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饶不过,但听风吹过外廊铁马当啷作响,在每个人心上都敲了一下,仿佛预示着事情并不简单。
严玉堂翻动的手停下来,重重压着一页,上书:
“老帮主践行大义,霁日之中为民除害,武林之中享誉美名。可邪魔余孽,怀恨在心,手段毒辣,取人性命。原本行踪诡异,难以追究,却叫本阁寻到痕迹。明日未时,永陵城外,奇溪驿站。”
正与阳泽帮收到的一模一样!
“冯阁主还有什么辩得!真正的余孽,兴许不必找!”
阳泽帮众人阴恻的眼神向他扫来,宛若燎血钩戳进人的身子。冯衡似乎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他镇定着余光看向严玉堂,他亦是一副讶然神色。
原是一起替换了。
可惜这一步,算了也无用!冯衡心里暗笑,面上阴沉,缓缓道来:
“霁日之后,天下清平。各家忌讳邪魔之事,上点儿年纪的老人面前提也不能提。本座正是顾忌于此,不敢妄下结论。所以当时,本座给出的消息,是一份邀请——让阳泽帮的诸位兄弟来岛上细谈。但是……”
“这意思,是中间叫人换掉了?”有人道。
“哼,阁主莫要再顾左右而言他!”
“冯阁主这一出,是想保全谁?这是要将锁钥阁的脸面弃之不顾了?”
众口铄金,冯衡与齐清狂那双眼边皱纹遍布却仍然锐利的眼神对上,接着又感受到乔明煦那炯炯的目光。这才几刻,叫他一瞬明白了二位这些年遭受了什么苦。唾沫星子最不值钱,却是锻造最好的利器,无形之中最能要人性命。
罢,罢。做戏便要全套!
他拱手道:“消息传递出了差错,本座先向阳泽帮的诸位赔不是。诸位疑心我是应当,但兹事牵涉人员众多,正好锁钥阁有权进入四海岛的都在堂上了,与我一齐,甘受诸位审问。”
他大手一挥,道:“前厅人多口杂,请各家掌门长老随我至春山岛后厅,合桌而议。不论是阳泽帮的事情,还是邪魔重燃一事,各位说话最有分量!”
堂下弟子们一下闹起来,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