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了,阿礼。魁首休要拿我等开玩笑啊。你快起来吧,再不起来,都要吃午饭了。”
说罢,便一溜烟又闪了出去。
林礼长舒一口气,却发现自己心跳的“砰砰”的。
用功如林礼,还是选择找一处面水阴凉的地方自己补上早功。她胸中确实有股怨气无处发去,却清醒地知道自己还是为了昨日里明台上面的事情。
顾惊涛骗得过旁人,骗不过自己这师妹。他那时完全来得及提坐山青,但是却只是一副措手不及的样子,直接出了拳——林礼横踢在他拳头上,最后造了一出平分秋色的声势。
让她输得明明白白便是,为什么欲盖弥彰演着一出?林礼眉头紧锁,裁云向上连挑五道“樽前老”的剑气。
其实她早就在对手的时候琢磨出了破局之法,只是无法施展。
她很有自知之明,凭她的臂力,确实暂且无法与顾惊涛的坐山青正面相冲——除非她学会重剑,或者使得来同样霹雳手段的重刀重枪。
但这无疑与轻道相悖,需要莫大的精力。她只能在明台上处处避让。
那么如今换个角度考虑——那日她发觉的“气息”。
江漫雪的法子,能不能用来破顾惊涛的阵?她手腕一转,仔细琢磨着当日江漫雪的笑春风一式。她想找出江漫雪的破绽,从而破开她的招式学为己用。
笑春风一式乾坤不小,适用于猝不及防的时刻,可以转守为攻,故而这一式表面上左抵右挡,实则是处处在找空隙进攻。
只要进攻,就会有破绽。林礼蹙眉闭目,将裁云在虚空之中挥下又提起,却找不到半分切入江漫雪动作的时机。
她只和她在环采阁里交过一次手,若是不干净摸清楚,印象只会越来越模糊。
世间功夫不会十全十美——林礼不甘心地念着。林折云曾教育她,若遇败手,切莫急于一时,是招式总有拆掉的办法。
“倘若那招式严密得好像铁壁铜墙,毫无破绽怎么办?”她这么问过。
“那便处处是破绽。”林折云这么回答她。
林礼缓缓移剑,心思老头惯会故弄玄虚,他的意思无非是世上并无完美无缺之物。她想起黎星若曾自信地让想要一窥锁钥阁消息内幕的诸位弟子“不妨一试”,笃定了没人能摸清楚底细。
换句话说,锁钥阁的防备完美无缺。单凭船来船往一定护不了这些东西周全,这锁钥众岛上若没有绝世高手,只能是有机关玄术了。
机关玄术,她还没怎么碰见过,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解得了。
她正胡思乱的时候,一只麻雀离树向水面掠去。它身子圆滚滚的,小翅膀扑腾使劲儿。它飞出这座沧浪小岛,又绕过林礼视野范围内好几座叫不上名字的小岛,影子越来越小,几乎成了个黑点儿。却在要几乎淡出林礼视野的时候猛然坠落,消失在一片浩渺的水色当中。
林礼眨了眨眼,不敢置信。但她几番回想,方才那只麻雀就是在水面上突然坠落了。
那正是在一座小岛旁边。
莫非那岛上有什么玄机?
林礼想着,却不好武断。要是那麻雀原本就有什么不足而坠水,也未可知。
汪吟吟告诉她,今日早上春山岛来话,请已经抵达的各门派一位代表去议事,她睡得死沉,只能是顾惊涛去。
可这一议,好几个时辰过去了,顾惊涛不见回来。汪吟吟闲得发慌,总不肯跟林礼一起练剑,拉了许清如撑船游去。一直到日头偏西,天色渐晚,这沧浪岛上竟还是只剩林礼一个人。空寂无聊得有些不真实。
林礼又来到白日里那面水阴凉的地方,向那个小岛望去,却发现白日里空无一物的近水水面,晚上倒映着几团黑影。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