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思搭理。
“言大人,下官不知您镇抚东南,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面前男子见了银鱼符和手诏,先是一惊。他像是不相信尹信如此年轻当了镇抚,眼神有一瞬在上下打量。只是他迅速便收了神,向尹信弯腰行礼,将尹信请至正堂上首,招呼人沏茶。
“镇抚,本就是朝廷临时委派,去向不定的。怪不着叶大人。”尹信回礼落座。
“言大人哪里话,朝廷自然有朝廷的心思。可到了地方,照顾不周总是我们的不是。巡镇少不了车马颠簸,已是辛苦。”他沉稳回着。
启州知府叶泰初时年四十有二,长了两撇八字胡,身形清瘦。若是仅瞧着他不与交谈,只觉得此人严厉,如同孤竹,不好打交道。但若与他议上两句,则能品出别的东西来。他举止言语不失礼节,却能处处说说出花来,又称不上谄媚,换旁人听着会很舒服。
叶泰初显然是个官精了,极善说话之道。但尹信没有回应。他不喜欢这样的周旋,只想赶紧要走账本。
侍官把茶奉上来了。
叶泰初也不急,等尹信开始切茶,才缓缓开口,声音关切:“言大人自中政来,对启州不熟,若有什么州府可以做的,您尽管开口。”
叶泰初很疑惑,怎么朝廷天降镇抚到启州了,是巡民巡兵还是巡财?他做知州五年,启州民生安稳,实在没什么值得朝廷来查的。他面上镇定,其实直冒冷汗。
启州这是摊上什么事了?他拐弯抹角地想从尹信嘴里套出点话来。
“账本。”对面抿了一口茶,吐出两个字。
“下官遣人去拿就是。”叶泰初听了这二字,原本心安。他知道启州的账没问题,方斗胆追问:去岁秋账,启州可是有错漏?”
尹信笑而不言,叶泰初心里发毛。
若是林礼在此,只怕是要感慨他装腔作势的本事又上了一阶。
“叶大人顺便遣人去请度支吧。”尹信才懒得话里周旋,“账有没有问题,总要两边核对才知道。”
叶泰初遣手下人去办事。自个儿稳了稳心神,又关切尹信行李在驿站可是安置妥当、驿站可住得惯,若是住不惯,自己家中还有宅院。此番来到启州,还要好好看一看当地风光。、
尹信一一搪塞过去,找了个机会询问:“方才我来的路上,看见有一处地方写着‘汇市’,我未曾见过,是个什么地方?”
“噢,”叶泰初沉声回应,“这个确实在别处见不到,是我启州首创。”
随后,他解释道:“本意是为了帮助想要扩大生意的商户们筹集银子,如今算有所成效。”
启州汇市就好比是个集银市场。若有的商户们想开阔生意,但是缺少银钱,可以来汇市挂牌,登明自己的盈利状况和集银盈利之后承诺返还的利息。若是有相应人群的认可,那商户便算挂牌成功,可以将自己希望收集的银子分为若干股,卖给汇市的股东们,之后盈利了,再分给他们利息。
“如此这些商户们就有了更多的银子开阔基业,不瞒大人说,能赚来更多的钱。”叶泰初如数答道。
“这办法是叶大人想到的?”尹信偏头问。
叶泰初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你说能赚更多钱,可有依据?”
“那些挂牌商户的账自然都要在州府里备案,下官做过核算。汇市成立不到一年,那些挂牌商户的盈利一般较以往,每月都要多上三成。”叶泰初伸出三根手指,“大人若有疑虑,那些记录下官也遣人送去您那儿。”
尹信放下茶盏,道:“若真是如此,叶大人此计福泽整个启州商事啊。”
“哪里哪里,在其位,谋其事。言大人,我启州虽是乌苏重州,却不靠海,不能像东边两州吃到海事的红利。圣上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