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等”。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余安闭上眼睛,将所有的难处和心酸慢慢咽下去,可是孤立无援的感觉令她苦涩。
忽然,眼睫有些发痒,什么东西一触即过。
她睁开还沾着溢出来的点点水意的眼睛,长睫扑了扑,什么也没有看见。
只有一旁离她近了些的陆允时。
墨色的锦袍上绣着银色的卷云纹,偏侧的一排玉扣一丝不苟地扣紧,白皙精瘦的胸膛掩在衣衫之下,随着呼吸起伏着。
明明隔得不算太近,她却好像听见了他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轻轻敲在她的耳蜗中。
低沉的嗓音在上方传来,“你是哭了吗?”
余安心虚般低下头,看到陆允时垂在一侧的手,握紧了拳头,而那拳头之下的指腹,沾着一点泪。
“是不是我声音有些大,”头顶的声音离她更近了些,熟悉到贪恋的气息触及鬓角,“吓着你了。”
陆允时有些愧疚,缓缓贴近,就在下巴快要碰到余安的额头时,被她闪开了。
他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余安侧身,眼中的点点水意此刻已经干了,她像是没有听到陆允时方才说得话。
“天和医馆不能查,那案子怎么办?”
该不会是
“去西域。”陆允时拿出一个小木匣,里面正是将残碎花瓣包在里面的香包。
“天和医馆与孟府联系紧密,那我们就从永宁侯府入手。顾氏一族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关系一时难以拔除,但想要牵连出孟仲轻而易举。”
余安的心紧了紧,果真是要去西域。
她的身份是重要,但命案也重要,看陆允时坚定的神情,西域一行是去定了。
想要查案且不暴露自己身份之事,想来只有陪着陆允时一同前往。
她转了转莹亮的眸子,状似无心道:“西域远途,大理寺近来案子颇多离不了人,你一个人去?还是带上谁?”
陆允时假装没有听出余安的弦外之音,他是想要带她去的,留她一人在汴京,他心难安。
但是——视线落在裙角,衣衫里面是一双纤细白嫩的腿,那里不久前才受了伤,还没好透,怎能长途奔波。
唯有派出自己的死士,多方看护。
余安直勾勾地睁着一双大圆杏眼看着他,眸子里的点点星光叫人舍不得拒绝,陆允时移开眼睛,“我一人去便可,届时我会派陆府的亲信死士潜伏在大理寺周围,保护你和他们。”
余安急道:“你一个人去?那里很危——”
剩下的话语哽在喉间,垂下来的手捏紧衣角,“西域大漠黄沙,戈壁残垣处处可见,水源却极少,单你一人能带上的物什是不行的。”
话落,余安顿了顿,“不如,我同你一起去吧?”
“不可。”陆允时当机立断地出声,“你留在大理寺养伤,不能乱跑。”
余安急地一把抓住陆允时的手臂,眼巴巴地盯着他,“我在西域长大,没人比我更熟悉那处,带我去不会错的!”
“不行,这件事不能由你。”陆允时感到手臂上的力道,女子的指甲较软,可也更细,余安一用力那指甲顶着衣服往里钻,刺的那块皮肤有些疼。
“那你带谁去?伽罗草是药,需要懂得医术和仵作之术的人,不是谁都能去的。”
余安手上的力道不减,像是无声跟陆允时宣誓着要去的决心。
仵作二字像是点醒了陆允时,他沉下心仔细斟酌一番,找到一个人选,“我带明鸢去。”
噌——
瞬间,屋内气氛骤是凝结成霜。
余安的手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