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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被冰封的心就像是被人生生凿开,痛得他呼吸不稳。

余光瞥见其中一具尸首的手里还死死拽着另外半截带子,陆允时心里滔天的怒火快要喷发出来。

他将断开的小衣带子小心收进怀里,紧阖双眼,半晌后又睁开。

深如幽潭的双眸化作嗜血的黑洞,他缓缓站起身,看向身后的两个人。

冷如数九寒冰的声音在阴暗的地牢里响起,“是你们将她带到诏狱来的。”

分明是询问的语句,可话从男人口中吐出,却变成了笃定的意思。

统领不禁踉跄退后一步,眼前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煞气,令人发慌。

但身旁还是自己的部下,统领强稳下心神,装的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道:“衙役余安玩忽职守,致使大理寺敛房重地着火,我听闻里面还放着天和医馆命案的尸首,本统领捉他下诏狱,无可厚非。”

一旁的麾制部下认得陆允时,上回天和医馆里男人是如何一箭穿心原先的统领,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上前一步附和道:“陆寺卿,大理寺也处汴京城中,按理乃是陛下麾制管辖之地,你大可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陆允时撩起眼皮,黝黑的瞳仁无声注视着面前的二人,冷冷发问:“我问,是不是你们将她带到诏狱里来的?”

杀意滔天。

“是、是又如何,”那人手按在刀柄上,“陆寺卿难不成又想杀人么?这里可是诏狱,容不得你胡来!”

“蹭”的一声,利刃出鞘,泛着寒光的剑身上倒映出男人冷漠的侧颊。

陆允时冷若冰霜的面容,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男人俊逸的脸庞极少露出笑容,即便是淡淡的笑意也好看得叫人挪不开眼睛。

但转瞬之间,那抹笑消失,取而代之的四处喷涌的鲜血。

一剑封喉。

那统领见身旁的部下脖颈处一片斑驳,登时抽出佩剑,横眉怒目。

“陆允时,上回你杀我兄弟,这回你杀我部下,真当陛下麾制怕了你这个大理寺卿,怕了你陆府不成?!”

陆允时淡淡睨了那人一眼,抬脚欲走,心里只想快点找到余安。

可那统领却是个人精,他年纪大见得事多了去了,见陆允时一个大男人竟然为了同为男子的衙役,不惜杀人,心里仿佛窥探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寺卿,你是个断袖吧。”

他冷笑一声,“看来那衙役便是你的心上人了,首辅大人果然气度不一般啊,独子和衙役搅和到一起也不追究。”

陆允时本欲离开的脚步一顿。

男人长身玉立,站如苍松,丝毫不见得因为方才几句话而慌张。

这幅淡定如常的模样却激怒了那统领。

他手握拳头,有意道:“陆寺卿心胸也是一样的宽广,这诏狱是什么地方,我见那小衙役生的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瞧着同个女子别无二异。”

话音将落,便见陆允时的身子僵了僵。

“这诏狱素来吃人不吐骨头,那两个役卒偏偏出现在这牢里,发生了些什么,想必就不用我来提醒陆寺卿了吧。”

一句接着一句的挑衅,陆允时拳头发出咔咔骇人声,他猛地转过身来,眼里的愤怒就快要泄出来。

刀剑相接时,那人很快被陆允时牢牢压制住,眼里满是惊愕,他竟不知陆允时一个还未及冠的人,武功竟然如此高深。

眼见着剑端就要没入喉咙,那人双腿发软,“陆允时,你可想好了,我是陛下麾制的统领,你当真要为了那个衙役对我出手!”

剑身染上点点血迹,陆允时生生止住。

薄唇翕动,“滚。”

出了诏狱,陆允时行至街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