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郡主赏月了,在下方筹,太子身侧的幕僚。”他行了欠礼,阿瑜点了点头。
“不打扰。”她客气的说道,弯起嘴角礼貌的笑了笑。
月色如莹,花园里的灯石晕着暖黄的光线,从她的裙摆染上去,莹白的月光又从她头顶扑下来,一时间恍若仙女。
他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想要靠近几步,却又怕吓到她,将眼底炽热的情绪敛去,“郡主不在大殿中,怎的跑出来了?”
阿瑜:“吃的有些多,便想出来走一走。”
方筹了然的点点头,“在下知这宫中有一赏月的好去处,若是郡主不介意,可否让在下带郡主去?”
“这……”阿瑜有些犹豫,想摇摇头,可还是有些玩心在,试探着问,“远吗?我怕等会阿兄找不到我。”
“不远,就在附近。”
阿瑜跟着他去了,他说的地方确实不远,就在宴厅旁边的一处亭楼,旁边栽了一颗高大的木芙蓉,正是开花的时节,枝叶蓬松,粉色花瓣包裹着枝干,同绿叶相辉。
两人在亭中坐下,阿瑜一抬头就能看到圆月挂在檐下,繁星缀缀。
他不知从哪弄来的兔子灯,放到桌上时,阿瑜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提起兔子灯。
“方先生,你哪弄来的?”她看着精巧的小灯,好奇的看着男子。
“郡主不必唤在下先生,在下表字文德。”方筹没有回答她,倒了一杯茶水在她面前,“郡主喜欢就好。”
“表字亲密,你我二人初识,不大合适。”阿瑜专心的拨弄手中的兔子灯,眉眼笑的弯下来,软软如花儿,“我可以唤你大名,方筹。”
“郡主开心便好。”方筹笑了笑,眉眼中都是盈盈的柔情,只是他注视的人并没有察觉到。
在阿瑜抬头看向他时,他马上将视线收了回来。
“阿瑜。”院门口传来男子低沉幽冷的嗓音。
方筹看过去,高大的身形气压低郁,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压。
他站在木芙蓉树下,身上的气息冰冷,花瓣似乎都安分了,平时飘飘扬扬的,如今竟没有一片落下来。
“哥哥?!”阿瑜提着兔子灯站起来,捏着裙摆跳下台阶,蹦蹦跳跳的跑到男人面前,扬起甜美的笑容。
她将兔子灯举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看!方筹给我的兔子灯。”
“嗯。”他扫了一眼,目光阴沉,却隐藏的好,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该回去了。”
“好。”阿瑜点点头,转身同方筹打招呼,“方筹,我先回去啦。”
见她同他笑,还热络的招手,他心中更不是滋味,愤怒和酸楚密密麻麻的扑上来。
他握住了她的手,攥在掌心。
“恭送王爷、郡主。”方筹起身,看着站在树下的两人。
少女只高到男人的肩头,男人身材健硕挺拔,笼罩在她面前宛若一堵墙。
她依赖的靠在他身上,紧紧牵着他垂在身侧的大手,他穿着黑红色的蟒袍,衣袖同她粉色的衣袖交叠。
方筹心细,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二人之间流转着不属于兄妹的暧昧。
心中惊骇,仿佛卷起万丈波涛,浑身的血液凝固,冻结成冰。
人前冰冷孤傲的燕王,人后是个禽兽。
段朔回头,狭长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清晰可见,分明只是一眼,他便读懂了里头的威胁和冰冷。
肌骨寸冰,他仿佛已经被万箭穿心。
方筹张了张唇,跌坐在石凳上。
阿瑜回到家中时,要去夜市玩,段朔接过她手中的兔子灯,吩咐婢子拿下去,便带着她上了街。
街道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