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中藏着浓郁的愧疚。“人间有武器可以杀穿灵性之甲,属下一时疏忽,就……”
“毕竟那可是人间啊,是想要脱离众神独自前行的一群呢。”梼杌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他垂眸凝视着模样凄惨的九婴,眉头忽地皱了皱,“你的身上还有其他的气息,你是遇见了——”
“白泽。”九婴的声调与梼杌的话语同时响起。她一抬眸,对上了梼杌的视线,沉重地叹息道,“白泽苏醒了,它去了人间。”
“还真是麻烦啊。它跟禹王简直是我等的大敌。”梼杌喟然叹息。白泽知晓天下群鬼妖兽之名,以此作《白泽图》,而禹王则是刻录山海玉册,记满了上古时代神与妖的黑历史……或者按饕餮那个家伙的说法,叫山海美食册。可不管怎么说,在明了了“名姓”之后,那灵性力量带来的威慑衰减了许多,“九婴,你好好休息吧。”
“殿下,那人间之事——”
梼杌摆了摆手,漠然道:“先不管,趁这个机会赶紧将昆仑的灵性炼为己用。”他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西王母不在,开明和陆吾也不在,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以西昆仑的灵性为剑刃,到时候山海还不是由得我等征服?何况是人间?”
九婴闻言悚然一惊。代表着“灾劫五刑”的“司天之厉与五残”的西王母可不仅仅是人间壁画中的雍容华贵、一副神女风范。那只是祂的表征,“刑杀”才是祂的根本。纵然后来的西王母已经变得宁静清和,可提起“西王母”这个名字,“畏惧”才是山海妖兽的第一反应。“昆仑诸神在沉睡,那会不会……”九婴没敢说“苏醒”两字。
梼杌领会了她的意思,爽朗地笑了一声:“不必忧心,不会苏醒了。”
九婴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极大,她的心怦怦地跳动着,仿佛要跃出胸腔,而那周身伤势带来的痛楚,仿佛在高涨的情绪中消弭。梼杌则是平静地看了九婴一眼,带着几分怅然地叹息道:“归墟大壑啊……”他伸手拍了拍九婴的肩膀,袖袍浮动间,荡起了一阵轻风-
风起剑鸣。
剑气如流风向着屋外模糊不定的白影劈斩,堂而皇之的剑势已经初步蕴含剑意,在飒飒的破风声中发出了一串清越的剑鸣。
白影跃动着,避开了剑锋,化作了一个头顶白毛、雌雄莫辨的美人。“果然是轩辕的剑术?”白泽一拧眉,蓦地望向了姜夷光,又自顾自地摇头否认了上一句话,“不对,应该说是玄女剑。咦……还有浑沌碎片的气息?”
姜夷光提着剑,没从白影的身上看出恶意,姜家的符箓大阵也没有被激起运转。她按着剑,觑着面前的“人”半天,没能分辨出性别,最后只道:“阁下是?”
“白、白、白泽!”伯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靠近的门口,他磕磕巴巴地张嘴说话,满是错愕。
白泽将长发拨到了耳后,微微一笑:“在下正是白泽。”
姜夷光:“……”她何德何能,能够碰上一只主动上门来的泽兽?
“那白——”姜夷光再度在称呼上卡壳。
白泽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眨了眨眼道:“白泽天生神圣,本是无相,不过我更喜欢女体。总之你称呼我白泽就好了。”就着门缝向屋中看了一眼,白泽又彬彬有礼地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姜夷光沉声不语,微微一侧身,放白泽进屋。
进屋后,白泽只看了伯奇就一眼,就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姜夷光,温柔地开口道:“是这样的,我想在你这里养伤,作为报酬,我会替你解答一些疑惑。譬如玄女剑,譬如浑沌碎片,譬如归墟大壑……”
姜夷光揉了揉太阳穴,此刻的她仍旧有几分恍惚,在“道廷”和“傅眷”之间犹豫了片刻,她选择给傅眷发了一条消息。
【白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