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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了要进入山海界之事后, 姜夷光不着急了。海上高天原之行还算顺遂,只是“超载”带来的痛楚和影响还在,至少要将这些负面的东西剔除,才能再入山海。姜夷光趁着在家休息的时间, 不停地从白泽、涂山猗那儿打探山海界, 尤其是钟山之神的消息。《山海经》上明确记载着钟山之神为烛九阴,为烛龙, 怎么到了白泽的口中, 就不是了呢?

“山海时代最初的一批神祇, 是阴阳二气所诞,天地自成的。‘生’的概念也与现在的人间不同, 指得是近乎‘斡旋造化’的权能,譬如昆仑天女,就是西王母自身的一部分清气所化,故为西王母之女。神祇的子嗣血脉, 就是这样传承的。不过比原初之民要好些, 至少不是以泥点子为基。”涂山猗坐在沙发上,九条尾巴舞动着, 一边吃零食, 一边抽空解答姜夷光的疑惑。

“阴阳之化吗?”姜夷光蹙着眉,她喃喃地重复着那四个字, 最后抢在涂山猗之前拿走了茶几上的薯片,迫得她转头来直视着自己。姜夷光又不解地问, “但是这跟钟山之神有什么关系?”

白色的毛茸茸狐尾拍在了姜夷光的手臂上, 涂山猗很是不满地瞪着她:“有没有可能流传到现在的山海玉书只是记载了表层呢?玉书上的内容是禹王所刻的, 而禹王已经是三皇五帝之末了, 离最初的那个时代太久了。”

姜夷光任由狐尾将薯片卷走, 她歪着头道:“所以呢?”

“记载的东西随着岁月的流传会变得模糊不准确啊,最开始的时候连文字都没有。”白泽看不过去,她掀了掀眼皮子,懒洋洋道,“仓颉造字,天雨粟,鬼夜哭。那个时代的文字与现今通行的字,还剩下多少相似的东西?”

姜夷光一脸恍然:“所以大荒经上记载的钟山之神其实是错误的?”

涂山猗耸了耸肩:“上古之事我也不太清楚。”

白泽沉吟片刻,慢条斯理道:“也不能这么说。”

姜夷光虚心求教:“那要怎么说?”白泽号称全知之神兽,要是将她带入山海中……这个念头才起,就因窥见白泽脸上的散漫而打消了。她这一看就是不想“工作”的样子,要不然怎么会离开轩辕台?而且她在山海树敌太多,带着她行走太过招摇。

白泽哼了一声:“你不是要出发去山海了吗?自己探寻结果不就成了?”

“你也别问她了。”涂山猗轻呵,眉眼间勾勒起几分嘲弄之色,她凉飕飕道,“有的事情虽然知道了,但是不可说。也许会触动某个禁忌,你说是吧?因为一张管不住的嘴被迫立下无数个誓言的白羊羊小姐?”

回应涂山猗的是一个迎面飞来的抱枕。

涂山猗笑了一声,尾巴轻轻一拍,就将抱枕抽成了两半,棉絮纷纷扬扬如雪花飘落。

姜夷光:“……”伸手拂开了落在了身上的棉花团,姜夷光又问,“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涂山猗“唔”了一声,一条尾巴轻轻地拍在了姜夷光的肩膀,叮嘱道:“缺胳膊少腿不要紧,只要能活着回来就好。”

白泽点头,片刻后忽又道:“你们玄真道廷在研究对付山海界的玄兵是吗?那个计划……我能不能加入?”

“嗯?”姜夷光扭头,白泽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此刻的白泽眼神清澈如水,甚至还映照着几分纯真,哪里还有消极怠工的咸鱼模样?“应该可以?只是——”姜夷光不太确定,到时候得问问傅眷。

涂山猗看穿了姜夷光的心思,笑吟吟道:“白泽这厮想公报私仇呢。虽然每次都能够化险为夷,可一直被人追着打实在是狼狈,有损白泽大人的颜面呢。要是有玄兵在手那就不一样了……”涂山猗的嘴最终被的白泽掏出来的零食堵住,只是她眨着眼,笑容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