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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念与权能?

傅眷忽地开口:“我们或许该去一趟河伯水府。”

姜夷光看了眼汹汹的浪潮,有些恍惚地开口:“下黄河?”地煞七十二术中有“入水”神通,掐一避水决,可水中能畅行无阻。但是她都在点那一株名为剑道的“技能树”,天罡地煞神通就没学会几个。

傅眷取出了数张避水符递给了姜夷光,轻轻问道:“风是什么呢?”没等姜夷光应声,她又道,“风有哪里不可去呢?”她没再看姜夷光的神色,而是将神通一转,向着浩浩荡荡的长河迈步。姜夷光左瞧右看,边上聚拢的都是玄真道廷的人,如何处置“河伯”,根本用不着她来忧心。在此处道行、辈分最高的李神霄没有应声,显然是默认了傅眷的做法。姜夷光“诶呀”一声,将避水符一激,向着傅眷离去的方向追去。

水中。

有避水符的存在,姜夷光只感觉到了微弱的水压。

光线越往深处去越黯淡,她很快地便看不见傅眷的身影轮廓,只能借着那股气机来确定她的位置。她握着剑,呼吸吐纳平缓而清和,有风生出,吹拂着她的长发,推开了向着她涌来的水流,形成了一片无水抵达的空。

无处不在,是为风。

若剑是风,那风能抵达之处,则是剑锋能至之地。

姜夷光低头看了眼掌中的剑,脑海中飞快地掠过了一个念头,可尚未抓住,念头便消失不见,只余下了一抹淡淡的痕迹。眉头微微蹙起,正待在那残余的思绪上用力,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座镶嵌着夜明珠,将周边照得犹如白昼的水府出现。

水府中没有水的存在。

种植的草木荒芜已久,土壤中迈着半截载着符文的残碑,四野散落着断裂的锁链。这里曾经是冰夷的水府,可后来变成封镇之所,那向来奢华无度的冰夷也只能看着祂收藏的器物在漫长的岁月中凋零,不见龙堂珠宫的辉煌。

“这里的神性力量有些驳杂。”傅眷的声音响起。

姜夷光从那岁月凋零带来的怅然中回神,她跟上了傅眷的脚步走入了河伯的洞府中。一眼便瞧见了一片荒芜之景。枯萎的水草纠缠在一起,散发着一种腐朽的气息。那原本至洁至净的台阶与墙壁上都蒙上了一层暗沉的青苔。在除去了暗苔后,墙上露出了一幅幅透着蛮荒气息的壁画。

“上古时期的血肉人祭,她们被投入了黄河。”姜夷光压低了声音,内心深处存着一股郁气,沿着壁画望去,不仅仅有生民的困苦,还有冰夷掳掠凡女甚至逼迫洛水之神的画面……墙上刻画的都是祂的罪责,蕴藏着一种难以毁坏的力量。要不然以冰夷的心性,恐怕不会让“羿”的身影存在于祂的洞府中。但是到了后头几幅画上,内容就有些古怪了。现身的河伯不是“白龙”的形象,而是一种模样怪异丑陋的凶怪,像是四五岁的童子,可身上覆盖着坚硬的鳞片,手爪类虎,潜藏在了水雾中,露出了一双阴冷的眼。

姜夷光“嘶”了一声:“这是?”

傅眷面容紧绷着,眼神冷峻。她抿了抿唇道:“这是东瀛传说中的水怪河童。”顿了顿,又道,“也不能完全这样说,它的起源是神州,后来才东渡去了东瀛。《幽明录》称呼其为‘水精’‘虫童’。在它的诸多称谓里,有一称呼为‘河伯’,它的传说与黄河息息相关。”

“所以这只东瀛化的水怪,要以模糊的事迹、以相同的姓名……在流变扭曲的传说中,逐渐地取代神州‘河伯’的概念吗?”

全世界灵气都在复苏,但是由于神州镇压了山海,因而代表着神性的力量大多数都在沉睡。沉睡的“神性”恰是虚弱的时候,给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一个机会!要是神州的神话俱是被那些东西取代,那么神州就算在劫数中存留下来,还是那传承了数千年的神州吗?!

姜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