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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夷光点头:“我知道。”顿了顿,她又忍不住问,“你看见‘傅叔’了吗?”在这句话出口时,她终于明白了那股不安来自什么了。那是来自血缘、来自本能的警兆。母亲一直在追查龙脉之事,以她的本领,她是不是也能找到八年前的“源头”?

傅眷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回答:“看见了。”他们接到了道廷的弟子传讯,赶到的时候,她自然也看见了身上背负着枷锁的“父亲”。他的出现让记忆中逐渐模糊的面容变得真切起来,可是那股亲近感荡然无存了。他是被献祭给鬼王的祭品,如今出现的,只能是“傀”,是“鬼祟”。她很早就知道,失去的人,就别期盼着他们回来了。

“那——”姜夷光有些犹疑。

“陶炼师他们会解决的。”傅眷知道姜夷光想问什么,她平静地回答道。她隐约感知到了姜夷光身上显露出的几分茫然无依,这无形之中消弭了刻意拉拽开的距离,而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就是事关姜姨。“你在担心吗?”傅眷又问。

“担心什么?”赵素节一脸茫然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打哑谜似的。

傅眷不动声色地抬眸瞥了眼赵素节。

过去从来没有过交集,可在合作之中,很容易培养出真切的情谊。

姜夷光拧眉:“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很糟糕。”

傅眷的指腹轻轻地擦过姜夷光腕上的肌肤,好似无声的安抚。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一定平安”四个字可信度不高了,纯粹是无用的安慰之语。可窥见了姜夷光眉心的那点伤怀,傅眷还是选择说了一句:“会没事的。”她常年不苟言笑,语调总是那样平淡无波,话音传入自己耳中,傅眷有些懊恼那像是与生俱来的生疏与淡漠。

可姜夷光并没有太在意傅眷的语调,她早已经不是那一言不合就发疯的人。她定了定地望着傅眷,反问道:“这样的话你相信吗?自我安慰能够改变什么呢?”

傅眷无言。

姜夷光低头看了傅眷一眼,笑了笑:“你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面对不确定的未来,除了坦然,也没有任何办法了。顿了顿,她又道,“‘傅叔’在外头,那‘张姨’出现的可能性也存在的,怎么办呀,傅眷……”带着无尽慨然的话语像是一阵轻盈的风在耳边打转,一阵若有若无的木质淡香扑面而来,傅眷瞳孔微缩,她松开了扼住姜夷光的手,看着她加入了玄真道廷弟子的队列,对坑中的阴魂进行物理超度。

姜夷光在成长。

这符合姜姨也符合她的期待。

但是在这一过程中,她发现自己与姜夷光渐行渐远。那无孔不入的、过分的“贴近”与“追逐”让人窒息,可遥遥不见踪迹如一叶轻舟入日边的渺远,同样让她不适应。

她想起了过去,她跟姜夷光总是一前一后的。她不会等,因为“一寸光阴一寸金”被她当作了至理名言,带姜夷光玩耍被她定义为浪费时间。而姜夷光并不气馁,她一边骂着,一边迈着小短腿奋力往前追。那最初的质朴和童真还没有被姜夷光决然丢弃,那时候她们也都没有变得暗沉而偏执,那时候虽然知道了亲情淡薄可还没有尝到失去一切的至苦。

但是现在,姜夷光她终于幡然醒悟了吧?

她应该不会再进行无意义的追逐了-

鬼王陵外。

封印的大阵无数节点崩溃,使得当初被镇压的鬼气外溢,让阴魂鬼灵在青天白日下行走,可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比想象中要好上太多了。他们不仅没有遇到鬼王,甚至连鬼将级别的邪祟都不曾碰到,那些崩溃的节点修复起来轻而易举,像是有人早已经将节点连接起来,而他们要做的只是“点火”。

但要说“一帆风顺”,那也算不上。

“傅长恒”的影像早已经传回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