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镇压鬼王,但是在这个目的之下,世家以及道廷的某些人藏有私心。他们在徐恒的怂恿下,想要借助龙脉修炼,意图取龙脉精华炼制长生丹。而那时候的龙脉尚且圆满,他们没办法接近。于是,一开始的镇压阵法在他们的计划下变成了献祭之阵,用用纯净的祭品来污染神州的龙脉。
“你们一家子就是他们选中的祭品,可这个计划被你的母亲得知,为了不影响后续,他们借助神通暂时颠倒了梦境和现实,逼迫我吞了你母亲的‘记忆’。”
啪嗒一声响。
那坚固的、在道术冲击中都不会散架的轮椅把手在傅眷的用力下断成了两截。坚硬的玄铁如沙屑一般从傅眷染血的指缝间流出,一股强悍的锐气从她的身上爆发,她的面色煞白,额上冷汗涔涔,如墨色的眼眸中翻滚着浓郁的暗色,宛如一团化不开的瘴雾。
伯奇抖得厉害。
这件事情他一直憋在了心中,是他的错。可他就是贪生怕死的小人,恐怕再来一次,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要、要杀要剐,随、随便你。”伯奇抖着声音开口,实则怕得要死。
傅眷短促地笑了一声,她没有看伯奇,而是忍着双腿上钻心蚀骨般的痛楚,抖出了三只小纸人,让它们推动着轮椅往无人的房间中去。
姜夷光看着傅眷的背影欲言又止,她的猜测竟然是对的。
“怎么,不去安慰一下她吗?”涂山猗抱着双臂,若有所思地望着姜夷光。
姜夷光摇头:“她不需要。”抽空看了眼面板,果然在伯奇说出那个梦境时,主线任务才算完成。她想也不想地将道具使用,看着降到了“36”的契合值,面上流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她不需要?”涂山猗还在询问。
姜夷光想也不想道:“因为她以前就是这样的。”她内心深处还藏着点对傅眷的关心,可她已经不会像过去那样拼命地贴上去自讨没趣了。“成年人还是要学着自己消化情绪,有心结还是得自己走出来。”姜夷光耸了耸肩,她站起身向着厨房方向走去。消耗过度,需要补充能量,煮一碗芝麻汤圆还是在她的能力范围内。
半个小时后,姜夷光端着一碗汤圆敲响了傅眷的房门。
开门的是傅眷,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半边面容,可自缝隙间仍旧能够窥见眼角的一抹红意。
姜夷光无声地将汤圆递出,傅眷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便退了回去,关上了房门,将自己锁在了另一边的黑暗里。姜夷光转身后背抵着房门,她莫名地回忆起“自我意识”苏醒的时候,在之后的那个凌晨,她同样守在房门外,可那时候不知不觉,与如今的心境截然不同。
抬手抚了抚额上早已经消退得差不多的疤痕,姜夷光扬眉轻笑了一声。
灯光落在了她的面颊上,柔和了她的神态,她的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宛如星芒般的光,那是逐渐挣脱束缚后,对自由越来越深的渴望。但是每一种选择都会意味着有东西被抛下,这是她心甘情愿而不是被命运强压着付出的代价。她直起了身体,没再回头看,而是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前走-
屋中没有开灯。
只有一线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投落。
傅眷默然地低着头,适应了黑暗的影子逐渐勾勒出瓷碗与汤匙的轮廓。
“开灯。”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三只藏在了暗影中的小纸人争先恐后地打开了灯,忧心忡忡地看着低头舀汤圆的傅眷。
“小眷?你没事吧?”
傅眷低低笑了一声:“只不过真相的揭露,是过去的一道影,哪里还比得上八年前事发那一刻的惨痛。”
“可是——”傅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那个名字。血脉相连的亲人,怎么也能够那样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