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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此刻,在姜夷光的目光中,她的怨愤和不甘都消解了,一颗心变得平静而安宁。

“别在那眉目传情了,准备出发吧。”涂山猗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开口。

那些勾连的视线像是水中的涟漪,在投入了一颗石子后,化作了波澜扭曲四散。姜夷光迫不及待地收回了视线,眉眼间流泻出几分懊恼来。一切反常都是“命运捉弄”,将锅甩出去后,姜夷光总算是舒坦了几分,只是耳畔的热意并未消散,提醒着她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她是如何的心猿意马。

傅眷“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在三个人收拾好之后,伯奇知道自己想要躲懒的可能性荡然无存了。

夜幕下,一轮圆月如银盘照耀着沙沙作响的草木,落下了一片如水波般的交错光影。清醒的时候有辛酸苦辣,而在梦境中同样映照着人世的无奈和悲苦,总会有人深陷在噩梦中难以自拔。伯奇食梦,是有所选择的,苦恨越深,那样的梦境对他来说,越是美味,越能够滋养神魂。在使用了神通后,它悄无声息地在无数光怪陆离的梦境里穿梭,最后一头撞入了一个小院子。

五芒星大阵光芒骤然亮起。

伯奇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了廊下的用木簪挽着长发、穿着白色长衫的男人,吓得立马怪叫了一声:“我的老天啊!”他这是自寻死路、自投罗网,他的帮手什么时候来?

“又见面了,伯奇。”男人抬起一只手,指尖夹杂着一张刻画着神秘符号的紫色法符,唇角勾起了一抹奇异的微笑。

伯奇瞪大了眼睛:“你、你、你——”

男人没理会伯奇的紧张,他慢条斯理道:“不是躲得很好吗?为什么非要回到沈城来?唔,让我猜猜,你是为了青丘回来的?想要藏到山海里,是吗?可是山海大妖横行,哪里容得下你这么个废物?”说到了最后,是男人毫不留情的放肆嘲笑。

伯奇气得不轻,死死地望着男人,从记忆深处扒拉出对方的名字。“徐恒!你们言而无信!”尽管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伯奇还是忍不住大声斥责。

“跟你立约的是神州修道士,与徐某有什么关系?”男人饶有兴致地瞧着伯奇,微笑道,“先前你运气不错,找到了帮手除去了我的式神,可此刻,应该没有人来帮你的吧?”

回答徐恒的是一柄剑。

剑气如炁流旋转,勾勒出一道锋利的弧光,直刺前方的五芒星阵法。

姜夷光也不知道傅眷是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又学会了“五行大遁”这样的天罡神通的,总之就是在涂山猗和傅眷的携带下,她体验了一把“腾云驾雾”的畅快,还没等她从“晕车”的那股劲儿中彻底缓过来,她就要直面来自海外的阴阳师——徐恒。

“是你们啊。”徐恒看起来对姜夷光、傅眷二人并不陌生,他慢条斯理地起身,伸手弹了弹长袍上的灰尘,唇角勾着一抹笑道,“自我介绍一下,琅琊方士徐恒,是徐市的后裔。”“琅琊方士”是个古称,而“徐市”这个名字,但凡读过史书的人对他都不会陌生。始皇帝求长生丹药,派遣徐市入海寻找三仙山,然而徐市出海寻仙一去不回。

姜夷光看不惯徐恒的做作,她提着剑,毫不客气地戳穿他:“你学的是东瀛阴阳道,装什么神州修道士?”

徐恒面色骤然一沉,浑身收敛的暴烈气息顷刻间就宣泄了出来。他右手夹着符咒往前一拍,五芒星阵重新散发着灼目的明光,法阵之中,一只白面金毛的九尾狐显露出身形,片刻后化作了一个盛装的绝色女子,眼波流转间极为魅人。

姜夷光扭头望了眼涂山猗,一时脑抽,脱口道:“青丘的同族?”

涂山猗微笑抬手,屈指弹了弹姜夷光的脑门,留下了一个红色的指印。

傅眷抿了抿唇,冷淡地开口:“玉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