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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她到底没忍住回头看一眼——在视野的尽头,傅眷仍旧安静坐在了轮椅上,孤单而又寂寥。

她在等什么?

姜夷光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她有那么一点想要放弃手中要做的事情,快步地走回到傅眷的身边。可这样没有“自我原则”的她,在过去连傅眷一个笑脸都见不到。这是命运要将她塑造成的模样——骄纵、任性、乖张以及不懂事——是一个炮灰女配该有的模样。

可那股控制着她的言行的力量逐渐消退了,她能够比过去更容易摆脱这些情绪。轻轻地摇头,笑了一声后,姜夷光将傅眷的身影抛到脑后去,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条荒僻的暗巷。

巷子里,伯奇有些不太习惯这样沉滞压抑的气氛,他有些怕傅眷,可话痨一旦发作起来,他的脑子根本没办法自我控制。他盯着傅眷怪叫了一声:“诶?我说,你真的不怕惹麻烦上身吗?你看你这腿——”最后半截话在傅眷如冰刀的眼神中戛然而止。伯奇只敢在心中暗暗嘟囔,只能说真不愧是张璇玑的女儿吗?可是这性格,跟活泼爱笑的张璇玑截然不同,在某些方面,譬如严肃上,倒是像极了姜理。

傅眷淡淡道:“难道因为我的惧怕和畏缩,有些事情就不会诞生了吗?”

伯奇愣了一下,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不会”。有些事情开了口子就没法弥补了,有的人踏上了那条路就很难再回头了。他其实没什么大愿,只想当一条快乐的咸鱼,但是自当初卷入那件事情里后,他的“自在”很难实现了。说来说去,都怪他自己,为什么非得回到沈城来?难不成找到了九尾狐,他就真的能够借着青丘躲进山海中吗?总之就是亿万点后悔。

在傅眷带着伯奇回姜家后,姜夷光也联系上了林百草约她在外头的茶馆见了一面。

可能是得了姜夷光的承诺,暂时放下了悬在了心上的事情,精神气色都好上了不少。只是在瞧出姜夷光面上的纠结时,她的心顿时变得七上八下的,双手交叠在一起,眼中闪烁着不安与惶惑。她忍了又忍,但还是没藏住心思,率先问道:“姜老师,是、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也不算吧。”姜夷光蹙着眉,她叹了一口气,“有的事情还得要你自己来做选择。”

林百草微怔,有些急切紧张地问道:“什么选择?”

姜夷光“唔”了一声,回答说:“你的噩梦是被伯奇吞了。而伯奇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受到了你母亲的请托。”

“什么?”林百草掩不住面上的惊色,她蹭一下站起身来,剧烈地动作险些打翻茶杯。意识到了自己的激动,林百草定了定神,重新坐了回去,可一颗心怦怦乱跳,仿佛要跃出心口。“母亲”两个字在她的舌尖打转,是涩、是苦又是甘,是她穷尽一生都断不了的念想。眼窝酸涩,一滴滴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林百草的声音哽咽,“我、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虽然话语有些残忍,可姜夷光还是提醒了一句:“她已经去世了,阴阳有别。”

林百草仿佛没听见姜夷光,只顾着落泪:“她在我身边吗?”等她醒悟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她总觉得母亲极为强大,她无所不能,不怕孤单,不会害怕,能自己撑起一片天……可有谁不想要陪伴呢?她想到了病床上形销骨立的母亲,想到了从她眼角溢出的一滴泪……她没办法不恨,没办法不自责。

姜夷光张了张嘴,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林百草。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世间最为寻常可也最为人心痛的事情了。

生与死的界限,根本没办法跨过。

沉默了许久,等到林百草的啜泣声停了下来,她才轻声道:“你的母亲之所以恳求伯奇那么做,就是不想你自责、懊悔,你……要往前看。作为母亲,对孩子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