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生并没有告知他,今天是他的生日,自己这样冒然祝福会不会冒犯到他?
如果他已经睡下了,自己敲门会不会打扰到他?
楼明宴手举在半空,始终没有敲下去。
明明工作上干净利落的人,每次面对姜易安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变得犹豫。
楼明宴盯着手里的蛋糕,生日帽被师母用丝带绑在蛋糕盒上,上面有个大大的笑脸。
在“要不还算了”这个念头滚过脑海时,屈指叩响了姜易安的房门。
如果打扰到姜易安他会道歉,但他也只是想要送上自己的祝福而已。
敲门后他等了一会儿,屋内没有动静。
正常情况下,楼明宴和别人交往大多都是点到即止,敲门叩三下,等不到人几乎就不会往下。
他永远保持着和他人极重的边界感,就算是熟悉的人,比如乔尔比如师母,都很少能让他改变什么。
但是,如果是姜易安没听到呢?
他上次就提醒过楼明宴,没人应时让他多敲几下。
从头到尾,楼明宴的脚尖都正对着姜易安房门,没有任何一点要挪动的迹象。
他再次弯曲双指,缓慢地敲了三下门。
叩。
叩。
叩。
咔嚓。
姜易安拉开门,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微湿的发梢扫在他脖颈处,身后玄关壁灯柔软,浅琥珀色的双眸缀着盈盈水光。
他双颊微红,说话间带着淡淡酒气,双眼微弯:“楼先生,这么晚才回来吗?”
楼明宴说:“我打扰到你了吗,姜先生?”
姜易安摇摇头,因为姜澄搞那么一出,姜易安在气氛带动下稍微多喝了一点,但还在他不怎么样的酒量范围内,除了人有些晕,意识非常清醒。
酒喝多就一点不好,精神亢奋,话多。
楼明宴敲门前,他正躺在卧室里,天南地北的给杨卿宇发了好多语音。
门一响,他就知道是楼明宴。
因为在这个酒店里,除了他也就只有客房服务会敲他的门。
他觉得走廊都在转,斜靠着门框,仰望着楼明宴:“楼先生找我什么事?”
此刻已经过了零点,是第二天了。
楼明宴递上蛋糕:“我无意知道今天是姜先生的生日,虽然迟了,但还是想祝你生日快乐。”
姜易安拨弄了一下生日帽尖端的小毛球,视线从蛋糕移到楼明宴脸上,走廊灯光之下,楼明宴鼻尖的痣好像都变成了两粒。
“楼先生怎么知道,就迟了呢?”姜易安问。
“已经第二天了。”楼明宴说。
姜易安摇摇手指:“其实今天才是我生日,楼先生是第一个和我说生日快乐的人。”
他将生日帽戴在头顶,弹力绳勾在他下巴上,往屋内歪头,邀请道:“要一起吃生日蛋糕吗?”
生日帽上的小球,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颤了颤。
楼明宴点头:“那我就打扰了。”
他踩进玄关,跟在姜易安身后走近客厅。
客厅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主卧的门开着,里面明亮的光线落出一块灯块在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