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腿,所有的担子就都压她身上。
她一出事,稻家就完了。
稻琼眯起眼睛,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瞧这天,一会儿许就要下雨了。
她伸手掸了掸肩膀靠廊柱蹭上的一浅层灰,转身顺着阁廊返回自己院子,“洛惟,来帮我上点药。涉川长公主府上那几位嬷嬷的武艺当真了得,改天若有机会,必得再去请教一番。”
“大人,您不去找泽公子吗?”
“过一段时间,先等二哥这回受的伤都养好再说,现在还不到时候。
要想叫一个人真心悔过不再犯,得等他刚开始犯错的时候就吃到亏。左右爹在京城,什么都还能兜住,等他晓得疼了、怕了,自然也就不敢了……”
秦洛惟听不大明白,但朦朦胧胧察知了一点主君的意思,不由心头暗自为倒霉的二公子念佛。
稻建桓是次日清早辰时初才回府的。
西疆定魔关这一轮换防休憩,狼鹫军有大批将士都趁着雾海平静的这段时日返乡探亲。
但人离了岗还在,作为中军主帅,稻建桓通过军驿官报及各方信道,与兵部一同牢牢掌控着西疆境况,丝毫不敢懈怠。
他和北线尹武侯昨晚皆未归家,二人才在枢密院与几位国相合议西疆兵事,便被天子召请,于皇城阁内奏答,冷雨霏霏,彻夜未归。
直至破晓鸡鸣,天子这才恍然察觉天明,温言劝免了两位国柱的早朝,遣宫中马车送他们回府休息。
天子施恩,稻建桓自己却不可能真的回府大清早睡觉。
他去书房整理了昨晚的御阁奏对,将其中残缺遗漏的内容归纳好写入奏折后,便去上房向母亲请安了。
暖阁内,健壮威严的老将军皱着眉头咽下了嘴里的茶水,低头仔细瞧了瞧自己的杯子。
太夫人见状笑道:“你也莫怪,喝习惯便好了。”
“这都是琼儿的一片孝心,她拿着你脉案来找我,说军中苦寒,便是有内力修为护体,你在西疆这些年身体也落下了不少毛病,到这个年纪,也该注意养护了。”
“没大没小,她倒敢搬出母亲您来做起我的主了!”
“行行行,你就嘴硬吧,”太夫人语气祥和欣慰,“孩子们都孝顺,但也奇的很,这几个孩儿里,就数阿琼脾气跟你最像,都是犟脾气。
琼儿若真去找你,你又要摆父亲的架子同她说话,她又最不吃这一套,父女俩聊不了两句又得杠起来。”
稻琼可腻烦她爹板着脸搞严父那一套了。老头子重体面,心底再怎么慈爱疼她也不愿意嘴上显露出来,反倒是这些年越发爱管教人。
也不是硬管东管西那种烦人,就是念叨,见了面这也说几句那也说几句,像个寺庙里絮絮叨叨在你耳边嗡嗡的戒律僧。
稻琼不管那么多,她抱着祖母的大腿,直接就压了她爹一头。
“你以后按着大夫开的方进补,定期请脉看诊,那些浓茶也都换了,正好趁着机会养养身子。”
“好好的茶水叫她换成这些乱七八糟的,像什么样子……”稻建桓面上不显,心中受用,默许了母亲的安排。
等两个儿子携媳妇来给祖母请安的时候,他没看见女儿的身影,到底还是挂念着出声问:“你们妹妹呢?她昨日不是去拜见涉川长公主么,结果如何?”
稻泽在父亲面前可不敢跳脱,大气不敢出装鹌鹑,倒是他妻子宋傅瑶接话了,“小姑一早便出去了。”
两个儿子,老二才能略显平庸,但两个媳妇,却是这个二儿媳妇更出众一些。
苏窈的出身并不光彩,稻煦瞒着太夫人却没有瞒他。
但宋傅瑶却是正经文武双全的大家小姐,时任太府司少监女官,同时也是国子监院宋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