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符?”
指腹陷进肉里,薄诗的心脏又痛了起来。
她不知道程宿屿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这件事,好像要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这个事实——他根本不记得对她的伤害。
可经历过的人是她。
实打实的五年,也是她自找的。
“你真的以为,只是因为那个平安符吗?”
薄诗终于颤抖着,抬头看向他:“程宿屿,如果不喜欢我,拜托你不要总是给我希望好不好?”
程宿屿愕然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薄诗突然好心酸,为自己。
“如果你不记得的话,我也可以讲给你听。”她说。
“我们交往五年,你第一次给我情侣戒指的时候,我很高兴地戴上了。”
“我每天戴着它到处炫耀,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喜欢。可是后来有天我去公司找你,隔着那道单面玻璃门,才发现你早就把戒指摘掉了。”
“那天我终于知道,原来戒指存在的意义本身不是纪念,它只是为了让我开心几天,也让你能省心几天。”
“后来我偷偷把戒指摘掉了,你没发现。”
薄诗低头绞着手指,视线好像有点模糊了:“我小的时候,一直希望长大了能和喜欢的人去滑雪。所以你答应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知道你忙。”
“程宿屿,其实你只要抽出一点点时间来陪我,我都会很满足的。”
“哪怕没时间,你好好跟我解释,我也会听。”
“但你不能骗我。”
她说“骗”这个字的时候,微不可察地抽泣了下,语气闷闷的,好像这件事连说出口都让她难过。
可他却是那个让她难过的人。
程宿屿嗓子像揉了沙,胸口有沉闷的钝痛感,他几近仓皇地解释:“没骗你……薄诗,我没骗你。答应你的时候,我是真的想去滑雪的。”
“可是你没来啊。”薄诗抬起头,静静着看他,“程宿屿,不管你是有苦衷也好,不得已也罢。可事实摆在眼前,我就是一个可以因为你的突发状况而被推迟的决定,不是吗?”
“薄诗……”
“程宿屿,不要再让我觉得自己这么贱了。”
言语是一把收不回的利刃。
薄诗握着刀柄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收鞘。
“我也会受伤,也会难过的。程宿屿,你不能总这么对我。”
她是第一次拿刀的弱小士兵,却在战场上匍匐呆了五年。
而现在,薄诗要做令人不齿的逃兵了。
“程宿屿,我那天说要分手,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的。”
“……可你也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男人似乎是自言自语般,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话。
抬起头的时候,薄诗才发现他眼眶有点红。
“薄诗,可不可以不要走?”
“……”
怎么事到如今,他才来跟自己说这句话呢。
“不可以。”
薄诗把脸埋进手臂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底的光彩好像都黯淡了。
“从十七到二十二,我跟在你身后五年了。程宿屿,在我这点有限的人生中,还有几个五年能陪你耗?”
她试图给自己竖起一道小小的心墙。
可在抵御外敌的时候,没人告诉过薄诗,程宿屿在她面前,会是这样煎熬。
“这五年,你一直都在难过吗,薄诗。”
“……”当然,也不是。
开心肯定是有的,只是难过却更多。
因为人总会被在意的东西折磨。
譬如爱,譬如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