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凳上用布巾擦拭打理木剑。屋内悲痛欲绝的哭嚎二重唱,让她心头一颤一颤的。她想去提醒媳妇别哭岔气了又不敢去看屋里爹啊娘啊的练习场面,便撺掇晋阳:“你真的不去看看你姐吗?”
晋阳坐在石桌边,双手捧铜镜正上下左右聚精会神地观察脸颊上新研调的草汁,随口答道:“不用,我姐真伤心起来,哭是不出声的。哭得越响啊,说明她心里越敞亮。花糕姐,这黄茈草粉溶水后遮瑕真是不错诶!”
熊花糕埋头大吃卢瑛特意不卖完的莲心豆皮江草结,叮嘱晋阳:“别在脸上留太久哦。黄茈草汁有微毒,久了皮肤会红,用温水洗掉。”
卢瑛把剑擦拭好刚站起身,就看见房门洞开,陈洛清和文长安从屋里跑出来,脸上带着没擦干的泪痕和欢乐。
“哈哈,我们哭成了!”
陈洛清带着做成一件事的快乐,一往无前地撒腿前冲,冲进院子里穿堂的冬风里,冲进朋友家人的欢笑里,冲进当头迎面卢瑛的怀里。
“哎哟!”卢瑛被媳妇撞进怀里,木剑眨眼就被接过。空出两只手,一手搂腰一手抱腿,转着圈把撞击化为缠绵。
长发旋舞,日落沉溺于金色的草海。两额轻抵,晚风沦陷于无言的爱恋。
卢瑛眼中掠过的一切,远边晚霞下青黛的山峰,近处随风俯仰的黄草,院角迎寒绽放的红梅,身旁点滴累积的小小财产……
生活中的所有,她能感知到的所有万物,在此刻都不及,不及陈洛清嫣然一笑。
“我的大胖媳妇诶!”站稳之后,卢瑛松开陈洛清腰上的手,捏干净的袖口为她擦脸上毫无悲伤的泪渍,如此感叹。
陈洛清单手拿剑,双手搂住卢瑛脖子,颇有意见:“哪就胖了?你是说要给我养胖的,可是还没呢!”
“养呢养呢……”卢瑛岂能不认,笑道:“今晚有卤猪嘴。你爱吃的。”
“哼哼,谁说我爱吃猪嘴?因为‘淋浴猪嘴’吗?”
“人家叫淋浴竹樽好吧。”
“……你果然是故意的!”
陈洛清这个气啊,气得从卢瑛身上下来后怒吃了两大碗饭。大家吃饱喝足,都梳梳洗洗把自己一天疲惫交于床铺。除卢瑛外。她还要准备明天的食材。她为了洗涮食材这个过程不要有太大味道,特意买了菜场里处理好的肠肚半成品。虽然价格贵些,她利润薄点,但也省事不少。
待她把食材和佐料炖开一锅浸好,终于可以洗漱上床时,夜已经非常深了。卢瑛蹑手蹑脚走过晋阳的床边,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
床头烛光摇曳,让她知道等她的不仅是烛头,还有床上的陈洛清。
“没睡呢?”卢瑛干干爽爽钻进被子,撑肘翻身抱住媳妇。吻从额心开始,顺着鼻梁向下,最后落在唇上,由浅及深。
洛清,今夜你又要一笔一墨画出什么美梦呢?
卢瑛幻想的织梦大师陈洛清没有拿出画笔,而是不知从哪摸出一卷绳子。
她定睛一看,这不是那晚的绳子吗!
“这是……”
“你怎么一直没用这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