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淡笑,往盘里再放二十两。
“按规则,祁姐只下四十两,对吗?”
“好……猜大猜小?”
“还是小。”
一二三,这次对了。陈洛清倒赚十两了。
在众人叫好声中,陈洛清把四十两留在盘里,笑道:“看来我的好运气来了。这把就四十两。”她伸手要拿骰盅,忽地被祁休一掌拍在盅盖上,抬眼看去,是凌厉杀机环绕的放肆大笑。
“妹妹,我的运气好像也要来了,要当心哟!”
当心……废话。
这是当心就可以避免的吗?
卢瑛是够当心的了,倾着身子伸长脖子双目几乎夺眶地盯紧骰盅打开,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祁休猜中,赚走这还没来得及捂热在手里的四十两。骰子在两人手中轮换。祁休果然没有吹牛,她的运气真的来了。祁休的庄,陈洛清有时猜中有时猜不中,输多赢少。而陈洛清的庄,除了十两小注,祁休大多数都能猜中,输少赢多。
此消彼长之下,陈洛清的手边,只剩最后四十两。
围观赌客最能见风使舵,眼看祁休胜利在望,纷纷恭维祁姐赌技无双,好运天降。偶有几个同病相怜者对即将赌输自己人生的陈洛清有些微的同情,轻声提醒她谨慎最后一注。
而卢瑛,紧张激荡的心情在波涛起伏后,已经沉到海底,放弃了最后的幻想。她探手入怀,悄悄握紧匕首,就等陈洛清输完最后的筹码。输光了她就掏刀暴起劫持祁休,逼祁休交出文长安,然后杀出一条血路,再逃之夭夭。
不过她这个选项,好像也不比陈洛清用四十两翻本容易多少。事到临头,只干别多想,干就完了。
陈洛清或许也是想着卢瑛怎么都会有招,自己干就完了,把最后四十两爽快地放进了注盘里。到了自己的庄家,祁休脸上的笑意已掩饰不住,还要装得关切来提醒陈洛清:“妹妹,最后一把了哦。要当心了。”笑意之后是虎口狼牙,血淋淋地要撕碎不自量力的羊羔。
陈洛清笑而不答,从第一盘后久违地闭上了眼睛。周围人群叫号的巨大嘈杂,祁休难以抑制的冷笑、还有卢瑛紧张的呼吸,裹着骰子撞壁的声音,钻进她的耳中……
哗!骰盅停住,像是妄图定音陈洛清人生的锤子。
“妹妹,你猜……”
“大。”
“……”祁休本想以最后一问结束赌局,谁知得意的话还没说完,陈洛清就猜中了结果。她自知是大,脸色僵住片刻又恢复如常。没关系,只是拖延时间苟延残喘罢了。
盅盖打开,竟是三个六。围观者惊叹几声后都松了一口气,庆幸这站在悬崖边上的小姑娘扒住了崖边的藤蔓,又可以多看几把热闹了。
似有希望,苦苦挣扎,这才好看嘛。
“原来如此。”
“啊?”在嘈杂中,祁休没有听清陈洛清的轻语,于是陈洛清又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
祁休皱起眉头,心头微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