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守着汤了,小心把它看糊。快去洗虾。”
“我看都能把汤看糊?”陈洛清怀疑卢瑛瞎扯诓她干活但没有证据,只能老老实实搬盆提马扎,认真洗虾。
“一只只洗干净哟。”
“知道啦。”陈洛清两指拎起一只虾的长须,放在鼻梁前对眼看去,琢磨从何洗起。“这虾要怎么弄?”
“你看到你右手边靠墙放的那块薄石板吗?”
“看到了。你哪里捡来的?和虾有什么关系?”
“等会你就知道了。快点洗,消极怠工呢。”卢大厨把蔬菜铲起装盘,倒水进锅,然后拄拐端盘走进院子,督促公主殿下好好干活:“你就搓洗虾肚子,再把虾头拧下来另装。”
“这么血腥吗!我下不了手……”陈洛清哪做过杀鸡宰羊剖鱼拧虾的事,一时真不能痛下狠手。
“不是已经死了吗?不弄没得吃!”
这真是,女侠大厨狠心使小工,公主殿下含泪拧虾头。
待虾收拾妥当,汤也火候正好时。客人含蓄有礼地敲响了卢陈府邸的破柴门。
“哎呀,别敲了……就那个小破门,讲究啥啊,直接进吧。”卢瑛正好掀陶锅盖洒盐,被热气熏了一脸,皱起眉眼招呼邻居进来。
“那我就叨扰了。”熊花糕推门进院,略微张望,只看见她没见过的卢瑛翘着一条伤腿拿盖捏勺望着自己,赶忙上前拱手行礼。“你就是那位爱听哀……诶……幸会幸会,承蒙邀请不胜荣幸,多有打扰了。”
卢瑛定定地看着她,忽地咧嘴苦笑,决定不寄希望于陈洛清,要靠自己澄清:“你别怕……我不爱听。谁爱听谁听,反正我不爱听。”
“啊……啊?”
正当熊花糕不知该如何回应时,陈洛清两手端三碗饭走出厨房,热情招呼熊花糕:“你来了!快坐快坐,哎呀好烫。”她三步并着两步搁下手中三碗饭,搓了几下手就和熊花糕互礼:“一直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勿怪勿怪。我叫陈知情,这是我姐姐,卢瑛。她腿伤了,不便处勿见怪。”
熊花糕笑道:“知情姐,卢瑛姐,在下熊花糕,此番见过,我们也不必虚礼了。”
“不用叫姐。我们看着差不多大啊,叫我知情就可以了。诶?文姑娘呢?”
“哦……不巧,她今晚上夜工,不回来吃饭。我替她谢过二位盛情。”
卢瑛道:“没事。知情,你去拿个大碗来。先把藕汤盛些出来,等会让长安带回去给熊姑娘当夜宵吃。”
“不不……”熊花糕连连摆手,仓促不知道该先不哪个:“我不叫长安,我叫熊花糕,她叫文长安。”
卢瑛那日远远听了陈洛清和熊花糕的对话,隐约听到邻居二人叫熊花糕和文长安,对谁是谁姓甚名什并没记得深刻,便不由得和陈洛清之前一样,以气质取名,直觉地认为眼前这位秀气清瘦文质彬彬的女子该叫文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