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但繁琐。她没有什么空闲去仔细学习各种药材,大部分的时间用在了送药收钱这种跑腿上。她初来乍到路不认识遇到老人家地道方言还听不懂,这一天算是忙得焦头烂额。待她跑完最后一单收工时,黄昏都浓了。
拿上一点也不丰厚的工钱,她赶紧赶去菜集,包圆了肉摊上最后的骨头。这次来得太晚,已经没有筒骨,看上去也零碎。肉摊老板建议她烧着吃。在他的撺掇下,她用剩下的铜板去杂货铺买了一小包烧肉用的粗白糖,揣到怀里就往家赶。
才走了不到二里路,陈洛清突然想起应该和王南十打个招呼,便在回家之前先绕到码头,找到了大姐头。
“妹妹,你去药铺干了呀?我听我舅妈说你还识字。哎,可惜呀,还说你留下来帮我呢。”大姐头单脚踏船帮,满脸惋惜。“你跟着我可以干点别的,不拉渔网了。”
“谢谢大姐头抬爱。”陈洛清仰头道谢,说得也是心里话:“我是想尝试下别的活。我姐姐在养伤,去药铺干活看医也方便点。以后有缘再来跟着大姐头讨生活,到时候你别嫌弃我就是。”
“好嘛妹妹,你以后有空多来我这玩嘛,帮我代写个书信什么的。”
“可是我只会写禳体。”上一句还坦诚相告,这一句就不咋实在了。
“哎呀,还管什么瓤体皮体呀,你写的人家能看懂,就行!”
“好呀!”陈洛清咧嘴而笑,没防备差点被大姐头丢来的大鱼砸中脸。
“拿回去吃。”
陈洛清捧起鱼,欲还给大姐头:“这不行,无功不受禄!”
“哎呀,你别在这跟我拽文。一条鱼而已,有什么值当的。你姐姐不是伤了嘛,拿回去给她补身体。”
“那……我却之不恭。大姐头,你把要写的信攒着,我有空就来帮你写。”
“行,我想想要怎么骂那些臭鱼烂虾王八羔子!”
“嗯……嗯?!”
按捺下对大姐头爱恨情仇的好奇,陈洛清揣着骨头提着鱼,紧走慢走往家赶。今天没干重体力活,但是枯燥繁琐的工作让她有种更层次的疲倦。好在手中怀中收获沉重,想到晚上卢瑛能炖肉煎鱼,陈洛清回家的脚步都轻快些。
想早点回到家,想一推门就看见她,想打了水洗好手带着软绵绵的疲倦坐在桌边等她做饭,想吃饱喝足洗完澡抱着卢小火炉呼呼入睡。
不对,不是呼呼入睡。打呼是不可能打呼的,是造谣是构陷。
关于卢瑛对自己的污蔑,陈洛清是退一步越想越气:说起来她老是污我清白,有空了真要和她好好掰扯,不过现在还是吃饭重要……
陈洛清期待着晚饭,期待着回到家后会发生的一切,除了吵架。她讨厌争吵。不过今天应该是不会了。于是只剩期待。那种细致而又具体的期待,好像小得不足以诉说,又大得充满整个胸膛。
想法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往往就像布袋里的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刺出尖来。就好像陈洛清推开院门,看到卢瑛,一句话就能让锥子扎上屁股。
“晾衣绳带了没?”
“阿呼!”陈洛清嘴巴惊得能塞下整块花生糖,要不是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