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茂无奈便留了下来,两人又坐在饭桌上边等饭边继续说出车的事,等早饭摆好浅云让赵世茂先吃,她自已进了里屋,里面有人低声咕哝什么,片刻之后姚元清便穿着家常的松散衣裳睡眼惺忪地坐了下来和赵世茂打招呼,赵世茂忙站起来叫姚叔叔,姚元清伸手往下压示意他坐,他坐下以后老梁端上了茶水浅云拿来了温热的帕子,姚元清就漱了口又擦脸,然后朝桌子一伸手示意别人可以给他摆早餐了,赵世茂压不住嘴角就低下了头。
浅云注意到他的神色,边给姚元清盛汤边奚落道:“你别笑话,我们地主家的少爷是这样的。”
赵世茂憋不住笑只得抬头玩笑道:“我记得我们刚搬进这个院子的时候我妈就说姚家的少爷脚不沾地,早上起床长工给他穿衣洗脸伺候吃饭,吃了饭背着去上学……”
浅云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你妈这么说?我妈也这么说!”
姚元清失笑:“骡子,骑的是骡子。”
赵世茂笑道:“那前面的看来是没传错。”
吃了早饭他要走,浅云拿了几瓶功能饮料塞到他的皮包里又嘱咐道:“一定瞪起眼睛来别打盹,要是实在困了就把车停路边眯一会儿,六号能送到就行。”
“放心吧。”
青梅竹马相视而笑。
上了车赵世茂的笑才收下来,从后视镜里看着浅云走进了院里,仿佛还是二十几年前的样子,青春期的女孩子饱满鲜嫩,穿着纯棉的背心在院子里洗头,他从窗户里偷偷看,洗了头她找了个阳光好的地方坐在板凳上拿梳子细细地篦头发,这时大门吱呦一声被人推开姚元清走了进来,进来和浅云略一点头就去井边打水,打完水进屋放下又出来把泛白的不带装饰的绿军装和衬衣脱下来搭在树上,只着背心裤子,进屋以后又把背心裤子隔着门扔了出来,忙的不可开交,赵世茂便知道穷讲究的反革命分子又打扫公共厕所去了。
浅云把头发拢在脑后,捡了地上的衣服又拿了树上的衣服放在她的盆里往里面加水,拿了个搓衣板开始给姚元清洗衣服,等姚元清洗了冷水澡换了身衣服出来泼水晒裤衩浅云这边也晾上了。
“怎么又给我洗衣服?”赵世茂听见姚元清无奈道。
“随手的事,你自已又洗不干净。”浅云一边晾衣服一边嫌弃道,她就一直这样伺候姚元清吗?姚元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浅云手脚麻利,只要她愿意,她会是一个很贤惠的妻子。
赵世茂试探过他妈的话风,他妈妈断然拒绝。
“不行,孙家这个闺女妖妖娆娆一看就不老实,她和钱队长闹的那事儿你忘了?”
女孩子的名声是大过天的,他们都轻视她,但不敢惹她,有次浅云早起走着上学有个骑自行车的男人从她身边走的时候突然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胸,女孩子多半又胆小又矜持总是忍气吞声的,浅云不是那种人,她冲上去抓住后车座把人拽下来把他的脸撕了个稀巴烂,然而传出去不好听的还是浅云,人们的重点总会放在“她被人摸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