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他提醒道,“子生去世的时候仕平还未出生,事从权宜我便娶了你,你若是遇着了可心的想再嫁,我们就办离婚。”
孙绍桢脸上挂不住:“我不是在说我自已。”
“那要是说我的话,我有仕平就够了。”他装作听不懂。
“元清,我等了你九年,”又一个女人红着眼眶控诉他欠了她,“等你回来好好过日子。”
“吴同志,我们是包办婚姻没有感情基础,我们甚至没见过啊。”
“大少爷您放心,你没见过我们见过,少奶奶美的跟天仙一样,不亏了你的人才。”长工们在嘻嘻哈哈。
他起身要走。
“哎,”长工慌忙来拦,“大少爷您别难为我们,老太太让我们好好看着您呢,跑了就处置我们,您要是没事就看看书。”他挤眉弄眼。
图文并茂的书被他扔在桌子上:“不认不识的,如此行径跟畜牲有什么区别。”
大红的房间里燃着龙凤蜡烛,雕花床上坐着他盖着盖头素未谋面的妻,长工嘻嘻哈哈把他推进来然后在门口守着。
“您早点歇着!”过了一会儿他们小声道,“怎么没动静?睡下了?咱们喝酒去吧。”
等外面没了动静他悄悄打开门,左转右转去了柴房,踩着水缸的沿翻了出去,出去找子生。
“我要离开这里,你走不走?”
“元清你不娶个媳妇?”
“姚元清的个人问题……”
“元清!你看这匹马怎么样!草原上抓住的!野马的领头马!”
“欸,他是文人,这马野性难驯还是给我老侯吧?”
他谦虚地笑然后拽过马绳翻身上马。
浅云猛地坐起来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广东天气太热,她赤着脚走到客厅,往家里打电话。
“麻烦给我接姚元清司令家。”
姚元清半夜接到她的电话吓了一跳,忙问什么事,这一下把浅云问愣了,她有什么事?她并没有事,她只是想家了,不是爸爸妈妈那个家,是姚元清和康康的那个家,客厅里没开灯,但有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那惨白的月光被防盗的窗棱分割成好几块,她突然想起了过年那段时间老梁在门房里吱吱喳喳放的戏,虞姬说:“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虞姬看着月色突然参透了,虞姬参透了浅云也参透了。
“姚元清,”浅云开始耳鸣,她于耳朵里的嗡嗡声里清晰地说道,“我喜欢你。”
姚元清在电话那边轻笑:“遇到什么事了,是要用钱吗?”
浅云蓦地落下泪来。
“怎么了?你回来还是我去一趟?”
浅云哭着说:“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一直帮我,我十四岁你就在我身边,姚叔叔……”她语无伦次,“我们好好一起过日子,我这就回去,我还可以给你生孩子,我……”
“你昏了头了!”姚元清呵斥道,“灌了黄汤胡言乱语!我是你的长辈,浅云,你把我当本家叔叔,有难处就说……”他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