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许久,归心似乎已经在他肩头累得睡了过去,船才慢慢悠悠靠岸停下。
周边已经不知是何处,但岸边有马车在租赁,谢长闲租了马车带归心回家。归心已然熟睡,被谢长闲抱到床上也没有醒来。
谢长闲坐在床边,他第一次对师姐用了法术,使她睡得更加深沉不会醒来。
屋内的灯头一次这么明亮,明亮到谢长闲能够看清楚师姐的脸。
他大胆而心惊伸出手想触碰归心的脸庞,明知她不会醒来,却仍旧不敢,只敢悬在她脸上方虚虚地描摹她那张精致得仿似天上才会有的面容。
手不经意触碰到她唇便立刻如触电般收回了手,猛地站起,心跳如雷,心虚得第一时间打量归心的神色,生怕她突然醒来。
站了好半会儿后,他屏气小心翼翼地将归心的手放进被子里,替她检查好被子后将灯台拿到稍远的位置去。
又回到床边深深地看了归心一眼,最终转身离去。
不少人已经归家歇息,但灯会依旧热闹非凡,巫韫派了人来院外接应他。
谢长闲同那侍卫交待了几句话后翻身上马,只身骑马远离那热闹的灯会喧嚣,也远离了身后安静的小院子,背影融入了墨色的夜晚,如同融入了无边的魔气。
整夜喧嚣过后,是无比宁静的清晨。
往日在墙外玩闹的几个小娃娃也没能早早起来,外间街道上来往的人少了许多。
归心也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缓缓醒来,醒来便觉得安静,不一样的安静。院中没有谢长闲的声音,她摸索着起身,唤他:“阿弦?”
无人应答。
归心摸索着要去开门,很快外头大门被人打开,有人从外面进来了,那人打开了房门,归心却没有再叫谢长闲。
脚步声不对,这人脚步声要碎很多。
“姑娘,我是二皇子派来照顾您的,姑娘叫我银扇即可。”那人先行开口,又道,“那位公子早早便被女皇派人接走去了长泽池,因此事私密不能为外人所知,又是女皇派人,故而公子便没有打搅姑娘,走前与二皇子约定令我前来照顾姑娘。”
归心原本有些不安的心缓缓平静下来。
“他去长泽池了?”
那银扇回答:“是,还叫银扇转告姑娘不必担忧。”
“当真是去长泽池了?”
归心声音压低,周身气息有些压迫人,银扇脸色瞬间煞白,她张口好半会儿才点头,继续肯定地说:“是。”
归心轻轻呼出一口气,她心中是不信的,但她暂时无法求证,这银扇也并不知晓太多,上面怎么说她便怎么转达罢了。
上晌归心还有些心神不宁的,她怕他是出去了。
算算日子,魔域那边应该也快达到目的了,此时出去可谓是万分危险。
“怎是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巫韫不知何时来了,他开口时声音在门口,渐渐走了过来,在归心对面坐下。
归心垂下眉眼,声音情绪有些低沉,“他当真去了长泽池?”
巫韫默了默,随后笑道,“去了,昨夜你同母皇说话之时,吾同他讲了些事情。你们大婚在即,他无论如何也会为你考虑的。”
“那我可否去……”
她话未说完便被巫韫打断,“不可,母皇愿意为他开例已是难得,他一进去灵池便关闭了,谁也进不去。你若要去需得母皇重新下令开门才行。”
他将归心的想法堵死。
归心沉默着没有讲话,她还是有些不信。
巫韫便岔开话题道:“你是如何劝说母皇同意的?”
他本以为这二人后续还得他来收场才行,没料后来归心出来后他再进去,母皇没有再责罚他,只是简单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