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车马部队便立刻过来汇报消息。后来,谢芷清忍不住笑了,他推推郎卅的手臂,说:“不用这么麻烦啦,他们都已经进入草原,最多再过半个时辰就会到啦,我们安心等着就好。”
郎卅揽着他的肩膀,道:“怕你着急。”
“是着急,”谢芷清点头说道,“‘近乡情怯’,大概就是这样意思——不过,都到这会儿了,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郎卅闻言仔细打量了一番身旁的人。
小皇子依然还是那副秀丽精致的面容,草原的严寒和烈日丝毫没有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变化。入春了,他脱去厚重的棉毛外套,连穿着打扮都与刚来草原时无异。
但他又分明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呢?郎卅难以一时说清,他想,或许是自己整日都面对着谢芷清,反而很难发现这种细水长流的变化。
忽然,他又想起谢芷风兄妹俩第一次来的时候。
那时谢芷清茶饭不思、坐立难安,整个人焦急到不行。
而现在……
郎卅扭头看看。
谢芷清的视线依然看向远方,只是面容沉静了许多,偶尔同身旁的郎潇潇低声耳语几句。
他站在那里,背影都是藏不住的俊俏和矜贵。
青涩逐渐褪去,小皇子悄无声息地变成了大人。
郎卅低头摸摸鼻子,再抬起眼睛看向他时,视线里是掩藏不住的喜爱。
“哎,来了!”不远处郎潇潇出声说道,“我听到马车的声音了!他们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她好像比谢芷清还激动,搓手说道:“嘿嘿,小公主又来啦!嘿嘿嘿嘿嘿嘿嘿!”
“……”郎卅拽着她的辫子拖到自己身边,“郎潇潇,你很像个变态你知道吗?”
谢芷清笑着看这兄妹俩斗嘴。
他搓搓自己的手指,心中的期待终于落在了实处。
父皇……父皇来了。
*
安渝国这位老皇帝名叫谢匡。
谢匡和他的皇后,子女缘不算太好,大儿子出生后很多年他们都没再添过新的孩子。
之后那几年安渝过得不算顺利,谢匡那时虽未登基,却早已作为太子监国多年,为此忙得昏天黑地。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妻子又怀孕了——甚至还是一对双胞胎!
那时候的谢匡几乎被狂喜笼罩。
……在那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情。
朝中有人说,那对双胞胎是不祥之物,是他们安渝的克星。
谢匡面上不动声色,登基后寻了罪名一一处死那些人,“暴君”的名声就此传了开去。
他的儿子,不管怎样都是他的心肝,旁人没有多嘴的道理。
可是现在,他的一个心肝竟和亲到了遥远的狼族……
每每想到这件事,谢匡便心如刀绞。
“父皇,看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马车太颠簸了?”谢芷风忧心问道。
二儿子的话语让谢匡短暂地懵了一会儿,半晌后他才摇摇头,缓慢说道:“……没有。”
他稍稍坐直身体,安抚地拍拍谢芷风的手背,沉声说道:“父皇没事,还是好好赶路,别误了路程。”
“就快到了。”谢芷风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看,“大约只有几公里路程了。”
现在想来,从安渝到草原的遥远路程似乎只有一瞬间。谢匡按按自己的心脏,竟觉得胸腔里的振动激烈得像几十年前还年轻的时候。
“小清儿!我看到小清儿了!”
公主打老远就开始伸着脑袋往窗外看,现在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她激动地拍着手,给父亲和兄长指着。
谢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