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她停下脚步,终于做好了决定。
“调五千兵马,其中三千于寒山寺周边山路埋伏,剩下两千护送我上山。”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是沈昱来了。
少年身形挺拔,身上已经有了谢珩的影子,一双凤眸冷得像雪,气度冷淡,却又多了几分端方。
他疾步走到沈苓跟前,拱手行礼后,紧张的看着她,“母皇,您不能去!”
陈漾和崇明也跟着跪地劝诫:“陛下,背后之人手段莫测,您不能以身犯险!”
沈苓目光滑过几人担忧的脸,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粉玉镯。
她有种预感,她得去。
不管怎么样,哪怕是陷阱,她也得跳。谢珩的命等不得。再者,背后之人如此嚣张,她若做了缩头乌龟,日后只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不必多言,朕意已决。”
沈昱看着母亲决绝的脸,再一次对谢珩起了厌恶之心。
谢珩的存在,只会给母亲带来麻烦,他死了才好。
*
山中夜色更浓,云层在峰峦间堆积成铅灰色块,光秃的枝桠划开墨蓝色天幕,寒风掠过时,枯枝在黑暗中裂出细碎的脆响。
沈苓坐在马车上,禁卫军护卫着,队伍浩浩荡荡,一串明亮的灯火照亮了山间的路。
不多时,马车停在已经换了主持的寒山寺门外。
寒山寺自打多年前王桓两氏的的案子,便被查封起来,此时从外面看去,偌大的寺院黑影幢幢,墙上爬满了干枯的藤蔓,宛若山中巨兽。
禁卫军开路,宫人上前在各处挂上灯笼,沈苓下了马车,被簇拥着进入荒寺。
她按照记忆,找到了藏宝阁。
阁楼失去养护,在风吹日晒下已经有些陈旧,空气中弥漫着木头腐烂的气味。
禁军上前劈开门锁,腐朽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灰尘顿时飞扬而出。
陈漾打头,带着人进去把烛台点燃,待烛光依次亮起,沈苓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入目便是最深处的一尊丈六金像,悲悯的双目正注视着她。金身上面布满蛛网和尘土,将其原本耀眼的色泽掩盖得有些暗淡。
陈漾进去细细搜查了一圈,发现没有谢珩的身影,于是退出去,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