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芙娘子去了恭房,又在庭院里的雪池边站了一会,没见任何人。”
沈苓听完,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抬眼,视线穿过众人落在了亲人身上。看着长姐和兄长言笑晏晏,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了。
兄长敏锐,长姐又是藏不住事的性子,若是真有什么,对方定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大方方和兄长说笑。
感受有人看他,沈君迁抬起头,撞上了小妹那双愈发沉稳的眸子。
他举了举酒杯,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沈苓回之一笑,也举起杯笑着回应。
宫宴过罢,时辰就不早了。
沈苓回到含章殿,累得浑身痛,沐浴过后就躺回床上,头一次偷懒没去看宫务和奏折。
她躺在床上,出神的望着幔帐,脑海中全部都是谢珩生辰日那张苍白的脸,和那双寂寥的眼睛。
他也挺可怜的。
她如是想。
*
将近子时,昭阳殿。
庭院里的松枝在风中轻颤,积雪簌簌跌入石阶缝隙,一道黑影悄无声息从墙角的狗洞里钻出,惊起一旁两三只啄食的麻雀。
那黑影走到寝殿一个隐藏在树枝间的支摘窗前,轻轻叩了两下,又叩了三下,便有人打开窗子。
窗内暖黄的光线照亮了兜帽下的脸,阴沉而苍白,赫然是孙良玉。
沉枝探出身子左右看了,朝孙良玉招手:“快进来。”
孙良玉翻窗而入。
沉枝飞快合上窗子,低声道:“来前可把尾巴甩干净了?”
孙良玉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哑:“放心吧,我确定没尾巴才来的。”
“而且一会过了子时就是新年,沈苓的人忙着守岁,可没空理我。”
沉枝一想也是,遂点了一下头朝内室走:“跟我来,娘娘在等你。”
孙良玉掀帘子走到内室,略微抬眼看了下,王皇后正坐在榻边上,手中拿着个绣棚绣东西。
他低眉顺眼跪到皇后脚下,嗑了个头。
“娘娘千岁。”
王皇后将绣棚丢回小竹篓里,昏黄的灯火将眉眼映得愈发和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