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崔瑛是谁?”
谢苓道:“桓氏家主,定国公桓荣的继室,去岁冬猎我见过一面。”
“她是清河崔氏的庶女,年二十六, 去岁见时, 似乎日子不太好过。”
雪柳“啊”了一声,说道:“那桓荣是太后的大哥吧, 五十多了,年纪都能给崔瑛做爹了。”
谢苓叹了口气, 有些感慨。
她若是没上了谢珩这条船,跟崔瑛的命运也没什么差别,甚至会更惨。
那日在猎场的看台见到崔瑛,观面相是个倔强耿直的,明明才二十五六,看着却消瘦沧桑的厉害。
她还记得在小时候,就听说崔瑛为抗拒婚约自裁,但是被救了回来,强行绑上花轿。
嫁进桓府后,估摸着没少被桓荣那老叟折辱。
“我想着查查她的底细,若她现在依旧有心脱离桓氏,那就能为我所用。”
“她嫁到桓氏八年,总该知道些辛密。”
人都是会变的,她也不敢确定崔瑛会不会被磨平了棱角,毕竟桓荣一死,她就是正儿八经的桓氏“老”太君。
因此还是要让云台城的暗人去搜集些信息,调查一番,才算稳妥。
雪柳听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样也好,如果她愿意为您做事,自己也有机会离开桓氏了。”
谢苓写完一张,又写另一张纸。
另外的纸张,是关于安排流徽进王氏的内容。
写完后,她拿起纸条顶端两角提起,吹了吹上面的墨迹,等墨水干透后卷起来,放进了竹筒。
她让雪柳去条柜里拿了鸟食,给翠鸟喂了点,又捋了捋羽毛,才将竹筒挂回它颈间,打开支摘窗放飞了出去。
窗外的黑夜沉沉,阴雨像银色黏濡的蛛丝,网住了整个红墙影影的宫廷。
翠鸟划破柔软的蛛网,没入潮湿的夜。
谢苓抬手接了几珠冰凉的雨,深深吸了一口气。
湿漉漉的味道,压住了她焦虑的心绪。
她合上窗,坐会案前,慢慢将金丝燕窝羹用完。
……
翌日一早,断虹霁雨,草镀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