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苓明白了。
放一个有弱点的人在秘书监的位置上,总比放一个孑然一身的年轻臣子在上面要好。
她垂下眼眸,沉思了片刻,抬头看着谢君迁,正色道:“谢珩的目的恐怕不止这些,大哥你近日一定当心。”
“一会见了白檀,切记莫要感情用事。”
听着小妹告诫自己,他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发顶,温声道:“我有分寸,小妹莫担心。”
谢苓点了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暗室,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
谢苓在府里用了晚膳,又逗留了一会,便起驾回宫了。
*
夜深露重,窗伴月影,雨叶鸣蝉。
回到含章殿后,司马佑来坐了一会,本来要留宿,结果贤妃身边的大宫女来了,说贤妃心疾犯了,晕厥了过去。
司马佑这次倒是没不乐意,起身就走了。
谢苓猜测是跟贤妃兄长有关她兄长是四品都水使者,掌天下河渠水利,这段时间有一支水匪叛乱,正是用他的时候。
司马佑自然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将人送走,谢苓回到书房处理堆积了一天的事务。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连成细密的银线,被风吹进开了条小缝儿的支摘窗。
纸上吹落一滴雨水,洇湿了一团墨迹,谢苓站起身,抬手准备将窗子合上。
忽而瞥见雨雾蒙蒙的夜空,有道黑影划破雨幕,扇动着翅膀而来。
是云台城的翠鸟。
她将书案上的书卷推远,将支摘窗开大,看着翠鸟飞入含章殿的墙头,伸出了手臂。
翠鸟落在她小臂上,抖了抖翅膀上的雨水,乌黑的眼珠看着她,乖巧的不得了。
谢苓用指腹捋了捋它头顶的翠绿羽毛,将它颈间的小竹筒取了下来。
拔开塞子,里面是两张卷在一起的纸条。
她打开了一看,神色冷肃了下来。
雪柳正好端着新煮的金丝燕窝羹进来,就看到主子手中捏着张纸条,脸色沉冷,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