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她不免对谢珩又多了几分厌恶。
毫无底线的人渣。
司马佑没注意到谢苓情绪的变化, 他揽住了谢苓的肩膀, 笑着对天师道:“这便是朕的天女, 天师有何问题, 随便问。”
冲虚道人哪里敢随便问,一想到她是谢珩的人,甚至不敢多看对方两眼。
他垂着眼, 佯装高深, 语气平和:“贵妃娘娘天庭饱满, 眼白如玉, 瞳仁如漆,是极好的面相。”
谢苓心中冷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故作温婉柔顺:“天师谬赞。”
那天师又找了几句话问, 皆是些好回答的。
司马佑一开始还偶尔插几句话, 揽着她的肩膀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但没过一盏茶,他就打起了呵欠, 最后直接身子一歪,侧倒在地上睡着了。
谢苓看着熟睡的司马佑, 眯眼看向天师,似笑非笑道:“天师叫本宫来,究竟所为何事?”
那天师站起身,拂尘一甩,恭恭敬敬给谢苓行了个礼,答道:“请娘娘随老道来。”
谢苓站起身,睨着他道:“为何要跟你走?”
“天师总得给个理由。”
天师躬身道:“您是否记得去岁在昌平街,您于马车上一本书卷中发现的字条。”
谢苓霎时愣在原地,脸上的笑消失的一干二净。
如何能不记得。
那夜谢珩去云袖楼办事,她在马车上等候,无聊之际翻书看,发现了里头夹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书,她的父亲和谢二爷通敌叛国。
看来今日论道是假,谢珩要找她麻烦才是真。
胸腔里弥漫怒气,谢苓脸色沉冷的瞥了眼冲虚道人,最终冷嗤了声,不耐烦道:“带路。”
冲虚道人微微躬身,掌心向上引路:“娘娘请。”
谢苓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三清像后头,掀开挂画,推开了一道十分隐蔽的槅门。
瞥了眼退到一旁的道士,面无表情挑开帘子,踏入门内。
槅门内的屋子并不大,收拾得却十分精细。地上铺着五福红羊绒毯,两边的壁子上贴着斗方,下边一左一右支着两张金丝楠木高几,一张上头摆着青白釉天球花瓶,里头插着鲜嫩的梨花,另一张上是阴阳五行八卦香炉,正袅袅吐着香风。
右侧的轩窗边上支着一张金丝楠木方桌,两侧是同色圈椅。
谢珩正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
他一身槿紫大织金袖衫,腰间是金镶玉钩带,侧边挂着环佩。乌发束起,金缠丝发冠间簪的是一支素简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