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将最后一个花灯挂在树枝上,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总算是走到这一步了。
只是谢珩……近日有些奇怪。
初十那天,她本以为谢珩多少会有点反应,要么发怒软禁她,要么提前把她送去会稽王府。
谁知这人脸都没露,整日见不到人,听雪柳说,似乎每日天一亮就出门,夜里才姗姗归家。
也不知在做什么,又在谋划什么,会不会对她不利。
想到这,她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雪柳看主子忽然又闷闷不乐,抬手替她紧了紧衣衫,安慰道:“主子别思虑太多,等今日过后,咱们就脱离这儿了。”
谢苓点了点头,驱散了纷乱的心绪,笑道:“回屋吧,外头冷。”
雪柳欸了一声,主仆两人一同进了屋子。
午时过后,几日未见的禾穗忽然来了。
谢苓和她隔桌对坐在罗汉榻上,一人捧着杯暖茶。
“女学近日可好?只放十五一天假吗?”
“还好,明天一早就得回去了。”
两人聊了几句日常,谢苓总感觉禾穗心不在焉的。
她看着少女明亮的圆眼带着纠结,眼底一片青黑,沉吟片刻后,柔声询问:“穗穗,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我答应你父亲,好好护着你。”
“不管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帮你。”
提起父亲,禾穗眼眶微微发红。
毕竟才十四岁,一人远走他乡,怀抱仇恨,而父亲生死不知,怎能不郁结在心?
谢苓的温柔和善解人意,让她愈发愧疚。
她翕动着唇瓣,良久才开口。
“阿婵姐姐。”
“谢夫人……”
“她让我多跟谢珩接触,还告诉了我很多他的喜好。”
“说过段时间就把我记在她小弟名下,好有个合适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