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1 / 1)

一首可笑的判词,让他看清了父母的冷血自私。

只因他们认定自己终将稳坐明堂, 前路不能有任何阻碍。

于是按照和尚的方法,亲手解决了三弟这个“障”。

十一岁的他,在延和堂外跪了整整两天,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未能改变她的主意。

他的三弟死了。

死时,手里还攥着他送的生辰礼。

他从未如此愤恨过自己,愤恨自己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三弟惨死,就连尸身都不能亲手掩埋。

后来,为防止他闹,刺激到失忆的谢夫人,谢家主将他关了禁闭,并且将谢府知情的下人换了一茬,灭口的灭口,驱逐的驱逐,对外称三儿子突发疾症去世。

而他,成了谢氏的傀儡。

直到十三岁那年,他将谢氏的部分权柄逐握在掌心,才得到了与谢家主谈条件的资格。

书房内打砸声停,恍惚间还有谢家主浓重的喘息。

谢珩眸光淡漠,抬手扫落肩头的雪屑,将墙边立着的伞撑起,独自一人踏入茫茫飞雪。

雪幕如织,掩盖了他来时的路。

书房内,谢崖瘫坐在椅子上,儒雅的面容怒不可遏,又复杂万分。

他的儿子是天之骄子,能让谢氏更上一层楼,他应该高兴才是。

若不是锵儿那件事。

他心中不免有些埋怨自己的夫人佩竹。

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他就不该和这孽障作出约定。

本以为能让这个天资聪颖的亲儿子作为夺取皇位的利刃,却没成想,短短七年,对方竟能成长到如此地步。

玩了一辈子鹰,却被鹰啄瞎了眼。

可偏偏谢氏权柄如今大半落入谢珩掌中,自己连叫板的资格都没有。

他丝毫不怀疑,若不是谢珩如今还需要维持孝子贤孙的面目,定然会毫不犹豫处理了他跟夫人。

闭了闭眼,他抬手将书案上的瓷器碎片扫落在地,提起干涸的毛笔,沾了沾墨水,再三犹豫写了封信。

他将信纸卷好,放入指头粗的竹筒,用漆蜡封好,打开了半扇窗。

从腰间拿出漆黑的骨哨,放在唇边轻吹,一点声响也无,却很快自天边飞来一只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