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福称是,躬身退下。
灯火如豆。
窗外冷风萧瑟,洁白的月影穿过雕花窗棂,落入沉寂的屋内。
谢珩坐在床边,静静望着谢苓病弱的脸,微凉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轻抚上她滚烫的脸颊。
太脆弱了。
她真的太脆弱了。
就像是幼年时三弟送给他的琉璃娃娃,美丽却易碎。只要轻轻一摔,就会支离破碎。
他的指尖停在对方微蹙的眉心,轻轻抚开了那道痕迹。
等将大靖收入囊中,就护她一世无虞。
她是他的堂妹,也是他最精心培养的棋子,合该得到最好的一切。
长夜漫漫,谢苓额头上的帕子换了又换。
直到金乌跃入半空,窗棂内照进朦胧的天光,才总算是退了热。
谢珩揉了揉眉心,头痛欲裂。
他将帕子丢在水盆里,吩咐紫枝端出去,又倒了一杯温水,用干净的纱布,将谢苓干涸的唇沾湿,却还不曾离去。
不知何时,终于靠在床侧迷迷糊糊睡着了。
谢苓是热醒的。
她身上痛的厉害,还出了一层黏糊糊的汗,裹在被子里又潮又热。
鼻尖上出了细汗,她难受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明。
一侧头,便看到趴在一旁熟睡的谢珩。他乌黑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昳丽的容色,透过一点缝隙,她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青黑,也看到了下巴上那层胡茬。
原来…不是梦啊。
他真的回来了。
他真的…相信自己。
她从未见过对方如此不修边幅的模样,困倦疲惫,看起来许久未曾休息。
是为了她吗?
为何不让侍女来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