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衣摆,慢吞吞朝谢君迁的方向走去。
刚迈出了两步,手腕便被人不轻不重捉住。
她讶然回头,就见谢珩缓步上前,如玉的下颌紧绷,声音淡漠:“雪多路滑,还请阁下自行过来。”
谢苓微微一愣,正想说没关系就几步路,前面的谢君迁便走了过来。
她头皮发紧,攥着衣摆老老实实不动了。
谢君迁走到跟前后,将氅衣解了下来,披在谢苓身上,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到她通红的指尖后,眉心微蹙,声音有些冷:“为何跟着不相干的人乱跑?”
“我记得我走之前,交代过你莫要离开阳夏,
如若有事就给我写信。”
“为何不写信?”
谢苓垂下眼,鼻尖酸涩,喉间像堵了棉花,心中无限委屈。
她写过信的,也想向兄长求救,可当时门外有老宅派来的人看守,别说是信,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离不离开阳夏,哪能由她说了算?谢氏主家的命令,不是他们一家能反抗的。
更何况父母根本没想过反抗。
她一介毫无权势的女郎,如何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咬了咬唇瓣,将眼底的泪水憋回去,她垂眸道:“大哥,不是我想离开的。”
谢君迁叹了口气,将谢苓身上的氅衣拢了拢,说道:“罢了,此事日后再说,父亲和母亲那边,我会好好跟他们谈谈。”
谢苓吸了吸鼻子,问道:“大哥两年来可好?游学可有收获?”
谢君迁随意点了点头,说道:“还好。”
“中正官半年前为我评级,前些日子我已过了考核,不日便入仕,领职中书侍郎。”
谢苓微惊,抬头看自己的兄长,见他眉目温和,神色平静,似乎此决定早已做好。
只是梦里,一直到她死,兄长都未曾入仕。
究竟因为什么,才让兄长比梦中提前入仕?
她想问,却忌惮谢珩还在场,于是只道:“大哥是要定居建康了吗?是住谢府,还是买了宅子?”
谢君迁道:“圣上慷慨,赐了个三进宅院。”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谢珩,又看向谢苓道:“回去后便搬出来,随我住新宅。”
“总麻烦谢家主,也不是常事。”
谢苓倒是没意见,甚至巴不得搬出来。
她虽然害怕兄长,但比起谢珩来说,那自然是亲大哥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