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在昌平街那晚故意给她看这则消息,后面这段时间却没有丝毫提及此事的意思。
仿佛真的是她自己不小心看到的。
若她不了解谢珩,定然会放松警惕。
可谢珩什么性子?他城府极深,做事谨慎,绝不会有这种低级的纰漏。
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故意让她知道?
她想了许久也想不通,只能安慰自己好歹都是谢家人,他不至于把这件事轻而易举揭露出去。
正出神,忽然听得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坐直身子朝院门处看,就见一个侍女举着伞,顶着风雪快步跑来。
“雪柳,去看看怎么回事。”
雪柳正坐在炭盆边烤火,闻言将手中的火钳子放下,起身将屋门拉开了个缝儿。
“雪柳妹妹,苓娘子可在屋里?”
“在呢在呢,玉书姐姐快进来。”
谢苓有些诧异。
谢夫人身边的玉书怎得亲自来了?
玉书进了屋,将伞立在伞架上,将身上的雪屑抖了抖,站到炭盆边上,等身上的寒气散了,才走近谢苓,行礼道:“苓娘子,您快收拾收拾跟奴婢走,夫人在正堂等着呢。”
谢苓颔首,将身上的薄衾掀开,搁下手炉,唤雪柳伺候她穿衣。
“夫人可是有何吩咐?”
玉书道:“方才二公子从宫里回来了,说是荆州地龙翻身,雪下得也不太正常,恐怕会有雪灾。”
“圣上命二公子前去赈灾,明日就要出发,夫人因此召阖府女眷前去,说是有事要说。”
“只不过具体是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谢苓忽然心口微跳,有种不妙的感觉。
她若有所思抬手系好披风上的绸带,由雪柳把后头的兜帽戴上,围了条狐毛围脖,才随玉书而去。
一路上雪下得又急又密,绣鞋踩在雪地里,走得十分艰难。
不一会,她就感觉鞋袜都被雪浸湿了,寒凉之气顺着双脚攀上四肢百骸。
她抱紧怀里的手炉,慢慢跟在玉书后头。
等走到正堂,怀里的手炉已经变温,披风被雪水压得有些沉,冷得她唇色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