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主早习惯了听儿子的话,听谢珩说完,便放下心来。
谢夫人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劝道:“你打小就主意正,母亲也从不拦着你,但利用归利用,还是要注意男女大妨才是。”
谢珩嗯了一声,起身朝二人告辞:“大理寺和刑部还有要事,儿子先退下了。”
谢夫人颔首,交代道:“晚点陛下若宣你入宫,记得去看看你长姐。”
“昨日她来信说,皇后近日似乎跟城郊的寺庙和道观有不少牵扯。”
谢珩点头应下,转身离开。
……
建康的天一连晴了几日,路上的积雪相融殆尽,树也露出干枯的枝干,风一吹簌簌作响。
谢苓趁着这几日天气好,命元绿雇了几个靠谱的长工,将采买的粮食囤积到了铺子后院的谷仓里。
旁人倒是也不起疑,毕竟粮食铺子屯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至多有些人觉得谢苓人傻钱多,买了个偏僻的铺子不说,还一次性囤积了那么多粮食。
连谢府都起了风言风语,说她蠢笨无知,一个闺阁小姐居然敢亲自出去做买卖,定然会赔个底朝天。
谢苓对这些闲言碎语充耳不闻,计算着时间把该准备的准备好,又带着雪柳亲自去人牙子那挑了几个聪明会来事的小厮和侍女,把身家清白的留在身边,剩下的教给元绿调/教,等来年开春新铺子开起来,正好充做人手。
除此之外,她再三犹豫,还是去找了谢珩,告诉他自己梦到江汉平原腹地某处似乎要有地龙翻身。
当时她说完,谢珩并未表明态度,而是用审视的目光端详着她,最后一言不发让她离开。
也不知谢珩会不会做些准备。
谢苓心说自己人微言轻,做梦之事玄之又玄,听起来就像个笑话。
若谢珩不信不管,她也无可奈何。
*
一连忙活了几天,直到距荆州地龙翻身还有三天时,谢苓总算是备好了一切,能好好歇息歇息。
她斜倚在榻边看窗外的小池塘,心绪却有些繁乱。
林家的事最近闹得满城风雨,三司会审后,除了早年杀兄夺妻的事,还揭出了他三年前贪污军饷和赈灾用的白银,害死的军士和百姓数以万计。
而这只是其中一部分。
他在朝十五年,至少贪了数百万两,并且结党营私,暗中谋害不少真正的清流直臣。
一桩桩,一件件,都将他钉在死刑架上,绝无逃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