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去庄子上时,却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林太师打量着眼前的青年,温和的双目下不可抑制地显露出愤怒之色,以及微不可查的恐惧。
当时他就发觉了异常,但无论他怎么检查那两具尸身,都检查不出任何问题没有人皮面具,也不是易容术。
可事无退路,他只好将计划进行下去。
这两日来他虽高步通衢、名望加身,可心中始终不安。
于是亲自来谢府确定谢珩是否身死。
方才他明明确定了棺椁里的人是他,为何现在又说那里头的人变了容貌?
林太师闭了闭眼,一阵胆寒。
现在说再多也是徒劳,一步错,步步错,他注定要完蛋了。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从收集华仪虐杀奴仆证据,到昌平街一案,再到故意派人引自己去庄子,都是对方的谋划。
林太师望着谢珩,心头涌出一股强烈的嫉妒和不甘。凭什么他谢珩出身高贵,还天资卓绝,还未及冠就拥有过人的谋略和心智。
而他十九岁时,还在黄土地里刨食吃。
若不是他狠心杀了那个软弱天真的亲兄长,也不会让他林氏一门爬到现在的位置。
苍天不公。
他沉默了许久,谢珩也并未催促他,而是带着谢苓坐到了灵堂的椅子上,神色泰然,运筹帷幄。
良久,林太师终于说话了。
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个比他小将近二十岁的年轻人。
“谢珩,你恶意派人顶替身份来逃脱罪则,又狂妄归家,林某身为忠勇侯,有权为陛下分忧、为民除害,将你捉拿归案。”
他义正辞严,狠狠按住了情绪莫名激动的女儿,试图先一步下手,可当他准备命带来的侍卫去抓谢珩时,却发现身后的侍卫不知何时悄无声息不见了。
他心头一颤,暗道不好。
谢珩轻笑一声,嗓音冷淡:“林太师,你为何不问问,是谁在昌平街救了我。”
说着,他拍了三下手,看向门外。
林太师顿感不妙,他顺着谢珩的视线看过去,待那人从一处软轿中掀帘而出,款款而来时,挺拔的身子猛地晃了。
眼前的女子眉目温柔,一双杏眼于林华仪有八分相似,正是他寻了将近二十年的素娘。
她衣着朴素,腰间挂着令他熟悉的靛蓝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