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未时回宅院后,一直到临近酉时日暮,谢珩都未回来。
她旁敲侧击问了远福,知道对方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天色昏昏,她简单用了些饭食后,再次敲响了素娘的屋门。
这几日她一直试图从对方嘴里套出些话来,她想知道对方同谢珩的关系,或者准确来说,她想知道素娘是一颗什么样的棋子,在谢珩的谋划里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了解谢珩的机会。
可这素娘却格外孤僻,成天闷在屋子里不说,还话少的可怜。
除了礼貌性的回话和问安,素娘就像是个看似温柔,实则浑身是刺的木头人。
每次她敲门,对方要么沉默,要么以礼貌又疏离的话请她离开。
她用了很多种方法,都未撬开对方心头的坚冰。
好在几天来她并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她从对方日常的行为习惯,以及远福的只言片语里,得知对方女红十分优秀,还擅配制香料,可惜早年死了丈夫,还有个不能言明的女儿。
人生的变故,让素娘温柔的外表下有颗冷硬的心肠。
可是人就有软肋。
方才她听到雪柳说素娘今日似乎在屋里做香囊时,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些头绪。
她轻敲房门,斟酌着用词,缓声开口:“素娘,我有点小麻烦,想请您帮帮忙。”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安静,若不是谢珩吩咐过不让任何人出去,她甚至都要怀疑里头没人。
她停了一会,又继续道:“听闻您女红了得,我给堂兄做了个香囊,总觉得差些什么,您能帮看看吗?”
话音落,她似乎听到了屋里极其细微又急促的呼吸声,隔了许久,传出素娘温柔又冷漠的嗓音:“恕我无能,还请苓娘子另请高明。”
谢苓知道对方已经有所犹豫,她继续道:“不若素娘先出来看看,究竟是何种…香囊。”
她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说完,便朝后退了两步。
果不其然,屋门在片刻后被拉开了。
素娘的身形隐没在黑暗里,温柔的面容上出现了明显的厌恶之色。
还隐隐有这杀意。
不知为何,谢苓忽然觉得,对方此刻的眉眼神色,十分熟悉。
好像在哪见过。
不等她继续探究,对方就点燃了一旁的油灯,昏黄的光照在对方脸上,映出温暖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