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十分不悦,可当他看着谢苓那张病气的小脸,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半晌,他捏了捏眉心道:“有什么暂且忍忍,先别动她。”
谢苓本就病着,浑身乏力不说,头也痛得厉害,她忍无可忍,说出的话是控制不住的尖锐。
“堂兄可真是个痴情种,哪怕林华仪害人性命,心思恶毒,你也痴心不改,一心护着她。”
“可堂兄莫要忘了,你虽帮过我,可我也是付出了代价的,我们是利益交换,我不是你的奴隶,也不是人偶,不会要被人害死了还忍气吞声。”
谢珩眉心紧拧,黑漆漆的凤眸越来越沉,眼底压着席卷万物的风雪。
他对她的一番话只觉得可笑。
但他不欲同病人计较,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怒意,正欲拂袖离开,就听得清软的嗓音再次响起。
“可堂兄若真心爱护她,为何今日不直接叫人杖杀了我,就像杖杀了那侍女一样,管什么郡主和长公主。”
“堂兄对她究竟是爱,还是别有所图?”
谢苓说完,方觉后悔。
她真是被烧糊涂了,竟然把自己的猜测堂而皇之说了出来。
谢珩颀长的身影此刻顿在原地,忽而转身,凤眸微眯睨着谢苓,黑沉的眼底透着猜疑和明晃晃的杀意。
谢苓被这目光看得如芒在背,她不由得缩了缩身子,抿起了苍白的唇。
压下心头的胆颤,她半坐起身,直视对方道:“堂兄不必这样看着苓娘,您与其在这,不如去看看林华仪,想必她此时很需要您的……”
话未说完,忽然听得“呵”一声轻笑,一只修长冷白,带着薄茧的大手忽然扣住她的手腕。
她顺着这只手看去,就见谢珩俯身靠近,昳丽的面容覆着一层寒意,眼神沉得吓人。那张脸越离越近,近得几乎能看到他颤动的睫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
谢苓杏眼微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挣扎着往后退。
可那只手分毫不动。
谢苓的细腰一紧,下一刻天旋地转,被谢珩横抱而起,被迫靠在那温热的胸膛。
谢珩大步朝后室走,谢苓看着他紧绷的下颌,心底发寒,恐惧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颤声推着他的胸膛:
“谢珩,你放开我!”
谢珩垂眸看她,冷雪般的嗓音从他薄唇中溢,无波无澜:“堂妹今日被烧坏了脑袋,作为堂兄,自是有义务帮你清醒清醒。”
谢苓挣扎着,小脸煞白,语气终于软了几分:“是苓娘说话不中听,堂兄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