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心感周遭气氛不对劲,有段白帝城托孤既视感,可面前坐着的是长发拂面的瘆人鬼,随便望上一眼便能将这股旖旎感一扫而净。
月槐泫然若泣:“我说我苏醒都是为了你好,你信么?”
司落也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不信。”
月槐:“……”
“行了行了,不扯东扯西了。”女人松开握着司落的手,无意识地绕了绕长发,缠在指节上,复得散开。
“苏醒的关键,自然是我缺什么补什么,补完了便醒了。”
司落认真听着,渐渐地,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我明白了,前辈缺灵力,于是便偷拿我的修为做养料供养自身,虽然我天赋不高,但日积月累下来,总有一日您能挣脱枷锁,从沉睡中苏醒对吧。”
“若非今日炼丹季卿折为我供了许多灵力,您又把握住时机吸收了不少,否则还得一直沉睡下去?”
月槐摆手纠正司落言辞中的错误:“那怎么能叫偷拿呢,我是正经人,再者修为只是暂时离开了你,它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回到你的怀抱。”
司落恍然大悟般锤手:“晚辈明白了,我修炼无比缓慢其实是在潜心筹备聘礼,为了让前辈早日回到我的怀抱?”
女人抿唇,鬼脸上那一抹可疑的红晕愈发浓郁了,宛若雪纸跃上水染朱砂,“也,也不是不能这么想。”
司落:“……”
请不要突然纯情害羞谢谢,她只是在说反话。
月槐话音未落,司落便麻利的从须弥芥子袋中抄出一把甚是锋利的银刀。
月槐:“?!”
那东西月槐认得,是替宋惊鸿削藕塑身的工具。
司落突然掏出这东西来,月槐内心陡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眼见银刀离自己愈来愈近,她立即想要躲进司落身体,却发现此刻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
“等等我们不是说好了,无论说了什么你都不能打断我,不能动手吗?”
闻言司落若有所思:“哦,的确是这样。”
眼见银刀立在眼前不动了,月槐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司落沉默片刻,复得继续笑了。
“但前辈还记不记得,晚辈在家乡学过一门哲学,唤做诡辩论?”
月槐心中腾起愈加不安的情绪,她问道:“什么诡辩论?”
司落举起银刀:“没事,您只要记住,一切皆变,一切皆流,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刚才答应您的我。”
白光猛地从眼前掠过,月槐吓得紧闭双眸。
有物体落在地面的沙沙声响起,她觉得自己脑袋似乎不再沉重。
可恶,真削啊。
一想到自己可能已经成了一只无头鬼,月槐下意识一阵哆嗦。
算了算了,真削便真削吧,反正是随便幻化而来的身子,又没有痛觉,让这妮子出出气便是了。
可一睁眼,她却发现自己上下完好无损,既没缺胳膊少腿,也没人头落地。
月槐目光微滞,无意识地眨了眨眸子:“咦?”
怎么头还在?
月槐下意识伸手抚摸,只触及一簇齐耳短发,边缘刺刺的,是刚修剪过才拥有的手感。
司落面不改色将银刀收进须弥芥子袋,好笑地望着她:“只是修剪一下前辈过长过密的头发,您不会以为晚辈真要将您咔嚓解气了?”
月槐轻咳道:“那倒没有。”
司落睨了她一眼,也没戳破:“开玩笑我有分寸,您是前辈,在丹术造诣上我远不能及,我尊敬您,不会来真的。”
“但吓您是因为心中有气。修道几十载,我用尽法子也踏不出练气期,本来都放弃挣扎不念不想了,结果突然知晓这些磨难我原本不用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