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不得不再次看向母狼王,希望阿尔法狼能站起来带领狼群去到驯鹿出没的地方狩猎,不要把这太阳刚落下的大好时间浪费掉。
可是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母狼王就是不动。
它就像一座真正的雕塑那样,对狼群的骚动充耳不闻,到后来甚至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因为过度消耗体力正在假寐。
没有办法了。
在那一刻,安澜什么都没想。
本着不能让小孩子饿着的念头,大概也有点觉得母狼王可能是真的很累了需要休养的想法,她第一个从趴卧状态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就要开始往远处走。
几乎在刚迈动脚步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她刚才传递了一个信号。
并且是一个不容错认的信号。
安澜立刻扭头去看母狼王,阿尔法狼只是睁开了眼睛,沉静地注视着她,但仍然没有动弹,没有起身,没有龇牙咧嘴,也没有嗥叫。
边上的公狼王从喉咙里发出滚雷般的咆哮声。
听到这声咆哮,刚才还在边上给自己梳毛的黑狼立刻站起身,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它的对立面,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它。
黑狼同样传递了一个信号。
而且这非常肯定的是一个战斗信号。
可是母狼王依旧没有动弹,在它的沉默之下,就连刚才还大受冒犯的公狼王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先是不可置信地连连低吼,背毛跟着高高炸起,几秒种后,它发现自己的举动没有改变任何事,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支持,立场就慢慢变得摇摆不定起来。
到了这一步,其他灰狼也都明白了。
在月光的照拂下,在星海的见证中,先是宽耳母狼,然后是小调皮,最后是兔子,它们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走到自己该走的位置,选择去尊重一位阿尔法狼的意愿,去尊重一位母亲的成全,也去尊重自己内心深处对下一任阿尔法狼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