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白团子在六周大时长出了一些黑色短羽,主要集中在翅膀和背部,看着像是被摁碎的了奶油放多了的奥利奥饼干。
黑羽开始生长后就跟雨后春笋似的冒得很快,七周大时,安澜从背部到翅膀已经完全被黑色覆盖,尾羽也慢慢穿出,只剩脑袋、脖子和腿还是黑白相间的模样。
卡班拜很高兴。
他大概觉得把一只半死不活的幼鸟喂养成这副模样是件很值得庆祝的事,但又跟那些来找爷爷和爸爸的客人合不来,所以只能私底下偷偷庆祝。
就算如此,安澜也逃不过被评头论足。
驯鹰是这个部族的传统,也是人们最重要的社交话题,每当有其他驯鹰人来串门时,卡班拜爷爷都会把他们引到两只幼鸟面前。
安澜听不懂他们在说的话。
不过有些信息并不一定需要精通哈萨克语才能意会。
如果来人一边点头一边重复爷爷说过的词汇,大概率是和他有着相同驯鹰理念的类型,这种情况下他就会心情不错;如果来人说的话比爷爷说的还多,大概率就是有不同意见,这种客人离开后他就会心情很差。
作为大家长,他心情差,小孩们就不好过。
安澜第一次被带出去训练时就赶上了这么个时候,那天老古板倒没朝金雕发火,只是全程阴着脸站在一边,好像谁欠他的钱。
训练项目是架鹰。
对鹰把式来说,无论出于培养感情的目的还是出于熟悉指令更好出击的目的,驯鹰时最基础的一环就是让鹰能安稳地站在手臂上。
但猛禽不是鹦鹉,不会因为从小被近似“手养“就做出习惯性的亲人举动,自己往人身上站。
卡班拜在爷爷的瞪视下把全套装备穿好,特地检查了好几次手套的松紧,这才从桶里掏出诱食。
安澜已经吃了好一阵子血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