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恐惧,它的心跳在他掌心里剧烈地抨动着,和他自己因为羞愧而搏动的心跳声融为一体。
卡班拜感觉到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
他尚且不知道这种情绪会把命运指引向什么方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它,只能用衣服下摆裹住幼鸟的脑袋,表情严肃地摇了摇绳索。
爸爸把绳索往上拉时,爷爷一直在催促让他动作快一些,到外面去捕猎的大鸟很快就要回来了,要是被大鸟看到有人在掏鸟窝,接下来好几年都逃不掉它们的复仇。
卡班拜只想说那为什么要来掏小鸟呢?
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究竟还要做多少次,又有多少只小鸟会在这个过程中死去,有多少亲鸟会失去辛苦保护了很多的子女?
但他什么都没法说。
当着爷爷和爸爸的面,他清清嗓子,说出的话只能是:“这只小的可以给我吗?”
话音刚落,其他三人的脸色就变了。
爷爷的表情好像是看到浪子回头,爸爸的表情好像是看到铁树开花,阿布史的表情先是震惊,再是愤怒,最后不知道想通了什么,变成一种带着轻蔑的了然:
“这只和你还挺配。”
卡班拜对他怒目而视。
在两个小孩打起来伤到幼鸟之前,爷爷一手一个阻止了他们,然后低头观察孩子们的表情。似乎是在卡班拜脸上看到了决心,他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决定了归属。
很显然,老人家觉得他是“开窍”了。
下山路上,爸爸从后面搭着卡班拜的肩膀,大手微微用力,捏得他肩胛骨有点疼痛。他回头看了眼,只见爸爸嘴唇扭动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拉成了一条直线。
卡班拜松了一口气,但又有点失望。
从小到大,他最敬佩的人就是父亲,也曾不知多少次梦到过父亲拍着他的脑袋,告诉他不用在意所谓的传统、应该去实现愿望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