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光凭借视力实在不能确定什么,安澜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尝试到更近的地方去呼唤对方,看看有没有搭把手的可能性。
其实她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雌性斑鬣狗分娩时需要用到交/配/器/官,幼崽刚一出生就是满配,块头本来就大,更何况还要从那么纤细、狭长的产道里挤出来,稍有不慎就可能难产卡死,从而侵害母体的生命健康。诞育头胎时出事的概率尤其高,第一次生育后产道形成撕裂,今后再娩出幼崽就会相对容易一点。许多观察学者由此通过撕裂情况来判断雌兽的年龄和生育情况。
不幸的是,毛毛大约撞到了那个概率。
没有人类的介入,即使它还活着、自己也愿意接受帮助,安澜能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凭借牙齿和爪子很难做什么精细操作,最后形成的伤口会非常巨大,严重失血加上已经存在的感染,还是一样必死的结局。
天色蒙蒙亮时,她到底还是顶着更加强烈的气味走到洞口去看了一眼。
年轻的斑鬣狗侧躺在洞穴浅处,肚皮鼓鼓囊囊,嘴巴张着,舌头微微外露,两只明亮的灯盏似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两条黑暗的孔洞的甬道,总会被整理得很洁净的皮毛沾满泥土、血迹和分泌物,昆虫们似乎知道觅食的机会到了,从四面八方攀到了掠食者的身上。
安澜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她明白不可征服的死亡已经带走了祂的战利品。
第330章 第 330 章
安澜在洞穴外面徘徊了很久。
天光就在这徘徊中缓慢地亮了起来, 直到朝日从草原尽头跃出,直到阳光像一层金黄色的轻纱般自高草丛和绿色的原野上轻飘飘流过,直到远方遥遥传来了猿啼, 她才抖了抖皮毛上的湿意。
生命......是脆弱的。
毛毛熬过了生长期,熬过了骨棒事件之后的针对, 熬过了艰难学习独猎的日子, 和母亲一起避开了政治斗争的漩涡, 好不容易长到四岁,结果却因为繁衍而死去了,连自救的机会都没有。
安澜只要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发闷。
遗骸她暂时是不忍心再看了,但是洞穴底部很结实, 想要把毛毛埋起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