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归同情,架还是要打的。
如果对方直接离开就算了,如果对方认为在南边没有占到便宜、在北边还有机会,她就打算教教它做大猫的道理。
入侵者在距离大树不到三十米的地方慢下了脚步,树叶和藤条被拨开时发出的摩擦声也因此变得微不可闻,从暴雨转作柔和的雨丝。
安澜在树枝上前倾身体、全神贯注。
从高处往下看视线被绿色植物遮挡得厉害,几乎无法辨清地面上的景象,即使位于同一高度的东西也像被一层薄雾笼罩着,从浅绿变成幽绿,最后变成墨绿。阳光穿过一层又一层树冠,艰难地落下丝缕,在雾气中形成了漂浮着尘埃和水珠的金色丝线。
但是并非所有泥土都处于绿色的掩护当中。
经过漫长的耐心的等候,叶片摩擦声从远处缓缓滚动至近前,以一种和风的作为截然不同的方式窸窸窣窣。仿佛要探探路,又仿佛要探探她的态度,一只黑色的脚掌从叶片底下伸出来,犹犹豫豫地踏在了碧绿的青苔上。
......黑色?
黑色的美洲豹?
安澜感兴趣地甩了甩尾巴。
黑豹是非常罕见的存在,通常所说的黑豹就是黑变的豹子,本质上并不是一个独立的物种,和普通毛色的豹子也不存在生殖隔离。只是因为外形相差巨大,所以土著居民往往把它们当做一个特殊的符号来对待。
能看到一只黑豹还是挺新鲜的。
被这种变故吸引了注意力,安澜原本就在不断搜索的视线变得更加专注,而这只巨大的脚掌就在这种专注当中小心翼翼地踩在石头上左右晃了晃,然后原地开花,露出了一截锋利的爪尖。
接下来半分钟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出现。
真奇怪,安澜想,竟然能通过一只脚掌看出脚掌主人的纠结。
眼前这只黑豹摆出了一副不想出来和同类接触也不想回头去和领主美洲豹战斗的模样,进退两难得让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