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离开,母亲就在岸上发出了很不高兴的咆哮声,并且在第二天改变了坚持一个多月的水豚加鳄鱼食谱,从河里抓了一条小点的巨骨舌鱼来给全家当晚饭吃。
安澜并不排斥吃鱼,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鱼肉比起其他猎物来似乎没有那么肥美,难怪把它当做主食的美洲豹家族屈指可数。
不过和大鱼的狭路相逢并非毫无益处。
这天之后母亲似乎意识到它应该在教学上做得更多一些,至少应该让幼崽知道在无法得到传统食物时应该怎样去获取其他食物,而不是困死在少数几种食物上,因此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它开始展示各种各样的狩猎方式和狩猎技巧。
安澜像海绵一样吸收着这些知识。
她很快学会了该怎样抓住树懒转移位置的时机把它们从树枝上撕下来(以及什么样的高度是安全狩猎高度),学会了该怎样把巨骨舌鱼逼到浅水区的死角,学会了该怎样在保护犬齿的同时直接从背后粉碎淡水龟的龟壳,并在八个月大时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狩猎”。
旱季把雨林里的许多水源都折腾得半干不干,生活在溪流里的鱼类因此成了最容易得手的猎物,同时遭到多种掠食者的侵吞。
那天安澜正巧想试试前肢力量,于是便走到倒塌在浅水区的横木上去捞鱼。
猫科动物的前肢能够轻松做出向内抱扑的动作,而犬科动物则很难做到,因此她并没有像当灰狼时那样成为鱼类黑洞,而是很顺利地张开爪子死死按住了一条大鱼,锋利的爪尖直接刺穿了鱼身,把它钉在了原地。
娃娃脸凑过来嗅了嗅,试探着咬了一口,结果鱼鳞黏得舌头上牙齿上喉咙里到处都是,怎么咳都咳不完,咳得鼻子眼睛都皱成了一块。
安澜被哥哥弄得哭笑不得,软软也被吓到了,打了个喷嚏就坐回横木上,耳朵还随着娃娃脸每一次咳嗽时发出的噪音而不停地抖动。
那条黄水蚺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它大约有两米多长,通体以非常漂亮的浅金色作为底色,上面带着黑色的斑点,非常优雅地从水中游过,脑袋抬得高高的,水流被脖颈划开,又在流经它的身体之后汇合,留下几道碰撞着蔓延开去的交错的波纹。
某个时间点上,蛇信感觉到了蹲在横木上的美洲豹,原本正在前进的黄水蚺微微一顿,旋即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