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庆幸大概只有“不会传染给人类”这件事了,在场的三个两脚兽都很安全,所以现在她还可以得到妥善的照顾和治疗只是收效胜微罢了。
兽医转过去给诺亚诊治,安澜都不用看就知道他肯定也要倒霉了,就算之前运气好没感染上,刚才在她边上待了那么久也得完蛋。
结果一出来,果然。
两只大鸟对视一眼,同时陷入沉默。
安澜搜肠刮肚地寻找着该说的话,思考着该不该开个玩笑说“怎么也算同年同月同日死了”,或者安慰对方说“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可是满打满算他们也才共同度过了两世时光,谁能为第三世打包票呢?
还有那样的幸运吗?
所以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没有说话,诺亚却像收到了什么信号似的,像过去做过很多次的那样张开了翅膀,安澜倚靠在黑色大鸟的胸膛上,祈祷到天光乍亮,祈祷到失去最后一丝力气,吐出最后一口呼吸。
这次死亡比过去经历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痛苦。
安澜毫无防备地被抛进了由各种色彩和破碎画面组成的时空隧道,然后经历了一次迅猛的高坠,在无法睁开眼睛的情况下被甩进了某个身躯当中。
那一瞬间的失重感让她有点想吐,以至于她不得不站在原地调整片刻才能试着活动四肢如果还存在四肢的话来判断这回穿越的是哪种动物。
反馈是即时的。
这个动物有一双能够扑腾的“手”,有一双能够抓紧张开握紧的“脚”,并且直立站在地面上......一些选项被从目录上划去了。
至少她没有穿成蛇或者鱼。
不过眼下这是安澜能进行的全部思考了。
下一秒钟,因为扇动“翅膀”和活动脚爪带来的糟糕体验就像一辆开了三百码的车直直地撞在她身上一样,把全部氧气都从肺里撞了出去。
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