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声怎么?连他也认不得了?!

裴野大?步走过去,哆嗦着伸出手,颤抖的指尖却停在距离傅声脸颊咫尺间。

他不知道傅声经历了什么?,却知道傅声现在是个被?粗暴地用胶水粘起来的陶瓷娃娃,看着光滑整洁,内里已经碎了,裴野不敢轻易去碰他。

灯光照射下,裴野的视线落在傅声白皙清瘦的侧脸,瞳孔却猝然一紧,指尖抽搐了几下,修长的指节一勾,珍重地挑起傅声脸侧一缕柔软的发丝。

傅声的发色生来就浅,可即便如此?,裴野还是一下就发现了,里面?混杂着的一根醒目的银丝。

“声哥……”

裴野的手抖得止不住,他掌心捧着那一缕长发,柔顺的浅棕色发丝与那根白头发都服帖地躺在他手中,又随着动作滑落,仿佛在与少年的掌纹摩挲缠绵。

裴野俯下身,咽下嘴里泛起的苦涩,竭力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激动:“声哥,是我,我知道我没脸见你,也知道你不愿见我,可你……你先看我一眼好不好?”

傅声的眼神凝固在一个他看不见的单向时空里,魂与灵与世隔绝,只剩肉身孤零零地坐在这,动也不动地凝望着前方的虚无。

裴野的语气变得绝望:

“声哥,你怎么?了,你别?不理我”

“血鸽同志,别?担心,他经常这样?。”

门吱呀一声推开,胡杨半个身子探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裴野。

“猫眼很不配合治疗,”胡杨耸耸肩,“没办法就让人多给他打?了些”

似乎是某个字眼触动了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下一秒,傅声一直如灵魂出窍般平静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抗拒与惊恐的神色,俊秀的五官几乎扭曲,呜咽了一声,抓着盖在下半身的被?子往后边退边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