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年他从未见过,可相?貌却让他蓦地有一股似曾相?识的错觉。可与那?个熟悉的人比起来,眼前高大俊美的青年少了几分张扬锐气?,平添了一丝阴骘沉郁的气?息。
傅声蹙了蹙眉,双手握住轮椅扶手:“信鸽。”
被唤作信鸽的裴初一挑眉,在椅子上坐下,真情实感地拍手称赞了一句:
“亲军派的未来之星,实力果真不容小觑。”
说完,裴初拾起军帽,抚摸着?帽檐,像在把?玩着?什么宠物般悠哉游哉:“我们没见过面,却没少交过手,你能认出我,作为宿敌我很荣幸。”
傅声移开视线,短促地笑了一下:
“那?你也该知道,即便派你来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怎么,斗了这么多年,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对你有什么情分?”
隔着?单向玻璃,裴初的头微微转过一个角度,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可他的眸光却精准地落在玻璃后的裴野脸上。
屋外?的裴野心下一凉,裴初的目光好像会穿墙术的幽灵,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漆黑眼眸就像在无声地对自己说话。
“这点自知之明我当然有,”裴初不着?痕迹地回?过头来,打量了傅声一会儿,语气里带了些流于表面的惋惜,“看守所的人告诉我,猫眼三?次逃跑未遂,有一次你甚至差一点就跟着垃圾车出了大院……”
裴初说完停了停,见傅声没什么特殊的反应,觑起双眼:
“求生欲这么强,你是有何未尽之愿?”
傅声纤长的睫羽一颤,面上却露出耻笑之意:“你觉得呢?”
裴初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靠坐着?,与束缚在镣铐般的轮椅中的傅声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反差。
“可能是没来得及销毁的蛛网计划的全?部信息,也可能是轮渡行动的研发资料。”
裴初口中蹦出几个裴野闻所未闻的陌生词汇,外?面的裴野微微一怔,却见傅声脸上毫无波动,只是眨也不眨地盯着?裴初的脸,看不出他对这些字眼有任何的反应。
裴初说完,翻了翻眼睛佯装回忆了一下,轻轻一拍大腿:
“喔,还有你生死?不明的父亲,你的亲人朋友们。你想?找到他们,对不对?”
傅声牙关紧了一紧,随即低低地笑出了声。
“我要是你,就会让这里的人假装放我走,”傅声的嗓音里都带着?不屑的笑意,“派人跟着?猫眼,放长线钓大鱼,不是坐享其成??”
他看着?不语的信鸽,想?挪动一下有些发麻的身体,发觉自己动弹不得后咧了咧嘴角,摇摇头道:
“放弃吧。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听说过。”
玻璃窗外?坐着?的监听和?记录人员中间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潮水般切切的声音,动静不大,却能感受出这些人的沮丧。
不配合是审讯的常态,可傅声不同,他熬了无数轮,拖着?虚弱的身子,却始终精神奕奕、情绪稳定,面对不同招数不同套路都游刃有余,甚至在空闲时间还能策划出三?次路线各异的逃跑计划。
裴野余光瞥到角落的一个记录员甚至合上了本子,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打着?哈欠呆滞地开始等候这次审讯的结束。然而审讯室内的裴初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像是和?老朋友闲谈一般微微一笑:
“不能苟同。或许,你为了某些人寻寻觅觅,最后还会回?到这里。”
裴初反应慢半拍似的回?答令傅声拧了拧眉。
“你没有想?过,这次行动,老军部为什么会败么?”
裴初说完,不等傅声开口反倒先自问自答了起来:“对,聪明如?猫眼,一定在行动出差错的那?一刻就知道你的身边有